下委身與一名商人做妾,那商人家中世代做的皮毛生意,卻并不安分,娘娘進門沒多久他便被查出來通敵之實,因此舉家受了牽連被判處流放之刑……”
“流放途中,遇到了一場雪崩,娘娘于混亂中逃了出來,夜中逃至軍營附近之時,僥幸為陛下所救。娘娘昏迷后醒來,經(jīng)軍醫(yī)診看才知有了身孕……”
這些皆是娘娘后來同她細說的。
永嘉公主搖著頭,忽地看向癱坐在那里神情似哭似笑的海氏“我不信!這些都是假的……!”
“無一字作假。”昭真帝道“彼時我收到密信,得知廢帝有意替我賜婚,我為斷絕此事發(fā)生,便與你母親談成了一樁交易——由她占下燕王妃之位,我則允諾助她更換身份,保她與她腹中孩子平安。”
他與海縣令私下乃是知己好友,且對方家世尋常,對他而言談不上有何助力,這個岳家不會讓廢帝有任何不滿。
但這并不代表何人都能做燕王妃,廢帝疑心深重,定會詳查他岳家和王妃的一切底細來歷——
而他從未打算再真正娶妻,不愿誤人一生,因此海氏、不,申氏的出現(xiàn),可謂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同海家姑娘容貌近似,稍加掩飾便足以經(jīng)得起廢帝的查實,且也有著自己的秘密,二人這樁交易可謂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這是他之前的想法——
現(xiàn)如今回頭再看,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人到底不是一件死物,不可能永遠一成不變,時長日久之下,牽扯得深了,輕重分寸難免也會變得難以理清。
就比如桑兒。
她不知真相,一直將他視作親生父親。
所以,他在履行當(dāng)初的承諾之外,亦答應(yīng)了會替桑兒尋一門好親事——若是能一直平靜下去,或許她一輩子也不會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世。
可當(dāng)下,卻是不能也無法再隱瞞下去了。
有些事冥冥之中或自有注定在,他與這個孩子之間的父女緣分,只能到此了。
“不,父皇……您在騙我!您因我闖了禍,生我的氣,所以才故意這般說,對不對?”永嘉公主眼里含滿了淚水,驚慌失措地道“父皇,我知道錯了!我再不會這般胡鬧了!”
胡鬧?
謝無恙微微抿直了嘴角。
將危及她人性命之舉稱之為胡鬧,如此漠視人命——
這一刻,他方才對這個初知真相的女孩子所生出的那一絲憐憫之心,悉數(shù)便消散無形了。
“母后,你倒是說話!你說話啊!”永嘉公主撲到了海氏身邊,緊緊抓住她一只手臂,見海氏眼神恍惚著要張口,卻又失聲道“不,我不信你的話!”
她猛地推開海氏,搖著頭道“你瘋了,我才不信你的瘋話!”
說著,邊站起身,邊看向掌事嬤嬤“你們?nèi)集偭耍 ?
或許……她根本是在做夢!
沒錯,處處都透著不真實,一定就是在做夢!
永嘉公主驚惶地看著眾人,緩緩后退了數(shù)步之后,驀地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夜色中,女孩子流著淚飛快地往前跑著——她要趕緊從這荒唐的噩夢中醒過來才行!
永嘉公主驚惶地看著眾人,緩緩后退了數(shù)步之后,驀地轉(zhuǎn)身推開堂門跑了出去。
夜色中,女孩子流著淚飛快地往前跑著——她要趕緊從這荒唐的噩夢中醒過來才行!
太后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使了宮人跟上去“切要將人看住了。”
昭真帝自椅中起身。
吩咐道“將皇后帶下去,聽候發(fā)落。”
兩名宮娥應(yīng)聲,自堂外走了進來,一左一右便要將人扶起。
“陛下,您別走!”海氏掙扎著撲上去,抓住昭真帝一只衣袖,哭著搖頭道“您不能不要臣妾!臣妾不要皇后之位,臣妾什么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