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來這里的?”周意扯走溫南枝,卻沒敢用力。
似乎是太過緊張,語氣倒是沒輕沒重的。
溫南枝聽了,肩膀瑟縮了一下,半晌,憋出一句話“我碰巧遇到小……”。
她沉吟了一陣,才連貫上“……九,所以,求她帶我來看你一眼”。
“看到了?”周意放開手,劍眉挑起,身上還是那件被油彩染了的白色短袖,不過,圖案好像不對了。
“嗯”。溫南枝垂眸,睫毛略微顫抖。
周意記得她的性子,倔強又生動,絕不是這般逆來順受,至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周意不用想也知道。
“你可以回去了”。
“周意,你聽我說”。許是怕周意就這么離開,溫南枝下意識的去抓周意的衣角,唇瓣咬的發白。
周意斜眼,視線在她的臉上打轉,有些貪婪。
幾秒后,又克制的偏過頭,分明的五官半掩在陰影中。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明白了,你還想怎么樣?”周意推開溫南枝的手,又在口袋里摸出煙盒,磕出一根咬上嘴角,卻沒有點燃。
溫南枝不喜煙味,他從沒忘記過。
“周意,銀行卡的事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好啊”。
“我原諒你了”。周意拔下煙,笑了笑,可笑的比哭還難看。
他活了快三十年,親情淺薄,不重名利,唯一肖想過的就是溫南枝。
所以,為了她,搭上了近十年的光陰,可到頭來,還是鏡花水月,摸不著也夠不著。
不過,他沒后悔過,也不會怨。
“沒別的事了?”周意捏碎的那根煙,將所有情緒強行壓下。
“還有……”。
“還有我已經跟盛景琛提離婚的事了,他說會考慮的”。
“你……你能等等我嗎?”溫南枝沒對男人主動過,她有些難為情,聲音也越發的小了。
周意不否認,聽到這句話時,他的心動了,可隨即也清醒過來,他明白跟那個叫盛景琛的男人相比,沒有一點優勢。
“又來可憐我?”他裝作冷笑,可黝黑的瞳仁里劃過一絲晦暗。
“沒有”。溫南枝本以為周意會歡喜的,卻沒想到再一次打擊了他的自尊心。
“你這個樣子都是我害的,我又有什么資格可憐你”。溫南枝苦澀的一笑,腦海里又浮現出了那個糾纏了她快十年的夢魘。
逼仄的小巷里,她躲藏在陰暗的角落里,瞪大了眼睛,看著少年手握棍棒一下下的打在陸江淮的身上,。
陸江淮喝了不少酒,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他只能蜷縮在惡臭的垃圾堆旁,抱住頭,小聲的呻吟著。
溫南枝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也看到了紅色染紅了陸江淮的白色汗衫,可她仍舊無動于衷
她形容不出那時的感受,不過,大多是暢快的,她壓抑了十幾年,所有的怨恨都在這幾分鐘得到了釋放。
可她似乎忘記了,或許她根本不想去考慮,少年的行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她只自私的想讓這個禽獸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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