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我送你去”。沈燦掐了煙，隨手將手機揣進了兜里。

溫南枝像只無頭蒼蠅，下了樓，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

“這邊”。沈燦扯過她的手腕，帶她走向停車了地方。

上了車，沈燦打開車燈，光線蒼白，照亮了前頭的甬道。

“你也別太著急了”。沈燦邊倒車，嘴上還不忘安慰溫南枝。

溫南枝覺得透不過氣，她降下車窗，伸出了半個頭。

“肯定又是有討債的上門了”。她隱約有了哭腔，眼尾也泛紅。

“要是這樣的話，你姑姑他們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的”。沈燦一腳下去，車子駛出了小區。

“你不知道，那些人很可怕的”。溫南枝想起了小時候，她被人潑過幾次紅油漆，連哭都不敢哭，還有夜里一聽到敲門，溫景嵐就捂住她的嘴蹲在墻角。

她的膽子小，都是那個時候嚇得。

“只要給他們錢就好了”。見綠燈即將變紅，沈燦加大了油門，正好沖了過去。

“可……可我沒有錢了”。溫南枝握緊了拳頭，心中五味雜陳，她離開了盛景琛，一下子又從人間跌落到地獄了。

“總有辦法的”。沈燦能體會到溫南枝的無力。

“你別下來”。車子在一片漆黑中停下，溫南枝抬頭，視線落在稀疏的昏黃上，隔了這么遠，她似乎聽到里面摔打聲。

“求你”。沈燦沒有聽她的話，執意要解開安全帶，她立刻阻止。

沈燦本來就夠鬧心的了，所以，她不想讓沈燦摻和她們家這些爛事。

“那好吧”。

“要是有什么事的話，你在窗口喊我，我可以報警”。

“好”。溫南枝笑了，與愉悅無關。

“對了，這個你拿上”。沈燦塞給了溫南枝一張銀行卡。

“錢不多，應付一下他們總行的”。

“別了，我自己會解決的”。溫南枝又推回去。

“你……”。

“我上去了”。溫南枝下了車，沈燦懸在半空中的手也垂下，她們各有各的苦，所以，不想連累對方。

進了門洞，男人粗魯的罵聲就傳進了溫南枝的耳朵里，她頭皮有些發麻，深吸了一口氣，才抬腳踩上了水泥臺階。

“阿枝回來啦？”

“快上去吧，那幫人都鬧了好長時間了”。有鄰居出來湊熱鬧，見到溫南枝，多嘴說道。

溫南枝沒回應，木然的從她們身邊有過，脊背繃的筆直。

終于，她上到了三樓，虛掩的鐵門里仿佛另一個世界，片刻，她咬住唇，才下定決心拉開。

“住手”。溫南枝聞到了血腥味，她垂眸，目光停在溫景嵐的身上，她跪在地上，表情驚恐，額頭大概是被人按在地板上磕過，傷口猙獰，不斷有鮮血低落。

陸江淮則躺在她前面，蜷縮著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腿，神色痛苦，可溫南枝卻在他身上找不到一處傷口。

“老大，來了個妞，還挺漂亮”。

“我又不瞎”。陳昂霸占了陸江淮的輪椅，他姿勢慵懶的靠在上面，嘴角咬著煙，眉宇間透著一股痞氣。

他知道溫南枝的身份，也不敢造次。

頓了頓，問“你跟他們什么關系？”

“沒關系”。溫南枝握緊拳頭，強行壓制住心里的慌亂。

“臭丫頭，你忘恩負義”。

“老子他媽的這么多年白養你”。陸江淮剛才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會兒倒是有了底氣。

“讓他閉嘴”。陳昂習慣性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腦殼。

“讓你閉嘴，聽到沒有？”染著焦黃色頭發的年輕男人得令，一腳踢在陸江淮的肚子上，陸江淮嚎叫一聲，再不敢說話。

“既然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