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一聽,定眼瞧了洛雪沉許久。
見她神色沒有異樣,這才放了心,“若是如此便很好。那既然關六爺待您不薄。那是不是可以幫您救老爺出獄呢?聽外頭的人說,他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兒,一句話就能斷定人的生死。若是有了他的幫忙,想必老爺一定會沉冤昭雪,而洛府一定會重振旗鼓,再次輝煌起來的,”
坊間的傳聞確實是將關黔南描繪的神乎其神,似是能一手遮天。
以往她也這般認為可自從他那日說了自己的難處之后,她便知曉其中的利害。
瞧安晴這幅期待的模樣,洛雪沉也不忍說出真相打擊她,便找了個由頭將話題岔了過去,“待會兒回去的時候,我給你備些藥材,一并給娘親帶回去,對了”
還沒等她說完,安晴便迫不及待地道“小姐!我此番來可是收拾好行李的,來了就沒有回去的道理。”
說罷,她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行李。
原本洛雪沉聽到安晴要留下,心情頓時明朗起來。但轉念一想,關黔南之前告訴過自己說他喜靜,不喜院子里太多人。
而這個院子里的人確實是少得出奇
他會同意安晴留下來么?
就在這時,宋媽突然推門而進,面上仍舊帶著和善的笑容,“夫人,老身來帶安晴姑娘去瞧瞧她住的地方。”
洛雪沉有些遲疑,“六爺那兒”。
宋媽道,“六爺是應允了的。他說阿離如今去照料了小小姐,而我平日里瑣事兒也多,多個人照顧您也是好的。”
就這樣,安晴被留了下來。
有她在的日子,洛雪沉的心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好在身邊還有個娘家來的貼心人兒,也算是給她了一些精神上的慰藉。
往后的幾日,關家東苑里倒也算是風平浪靜。關黔南總是窩在床榻上看著古書,一看便是大半日。
最常瞧見的便是阿德在寢房里進進出出,頻繁的緊,且每一次面色都十分凝重,而洛雪沉再不敢多問什么。
洛雪沉漸漸冷靜下來,分析了那天關黔南所分析的局勢,沒再同他提及洛之敬的事情。
但心里卻始終還是掛念著的,不過這些思緒也只能同安晴說說罷了。
關府六爺的后院兒毫無波瀾,可這關府里的其他人卻不肯安于現狀,好似非要弄出些什么事情他們才快活。
原本與洛雪沉有著婚約的四爺自從與其解除婚約后,便落了個輕松。整日吃喝玩樂,出進瓦肆勾欄,好不快活。
瞧著自己原本叱咤風云的六弟纏綿病榻,且拖上了落魄洛家女這么一個累贅,心里也暗自為自個兒盤算了起來。
瞧他這幅架勢,似是要干一場大事兒。
“四郎吶,你可想好了?”關家大堂內,德高望重的關老夫人正端坐在檀木椅上。
只見她身著一暗紫色雪狐領長棉衣,頭戴淺色絨花,額間勒著一抹暗青色的抹額。如同枯樹皮一般的老手正握著個精致的銅色鎏金手爐取暖。
她面上的神色淡淡的,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關奕朗此番前來是請示老太太撥些銀子以供他買官之需。
如今關黔南已經退隱朝堂,而他作為關家最受器重的少爺,自然是要見縫插針,一舉將關黔南給踢下去,好給自個兒娘親那一房長長臉。
“買官的事兒可不是個小事兒,人你都找好了?”老太太接過婢女遞過來的茶,輕輕抿了口。
關奕朗聽得老夫人語氣,便知曉事情該成了,于是假裝乖順地答道“回祖母的話,我已經尋好人了,只要銀子到位,這官位自然就到手了。有了官位,往后我就能護著關家了,也能多替祖母分擔些煩憂。”
老太太對這個孫子向來疼愛,見他神情篤定,又聽了這番甜言蜜語,自然是沒了異議。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