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出門了嗎?”
崔禎負手站在窗前,轉頭看向剛剛進來的崔渭。
崔渭道“帶著貼身的隨從剛剛出了宅子,我讓人盯上了?!?
崔禎點點頭。
崔渭道“大哥覺得這件事與他有關?”
“那要看過才知道,”崔禎轉過身來,“他突然回來太過蹊蹺,到家之后就盤問金塔寺之事,還悄悄試探我的態度。
崔氏一族在太原多年,他又為族中辦事,太原府有個風吹草動,他不可能不知曉?!?
崔渭目光微閃“也許只是巧合,四哥他剛剛歸家還有許多事要辦,而且四哥的樣子不像是要走遠,也許是擔憂家中再出事,所以帶著人出去查看?!?
“希望如此,”崔禎道,“我不想崔家出任何差錯,該說的我已經與他說清楚,但若真的是他,我們就要先行處置,或是將他交給衙門,或是……”
聲音中有幾分殺氣。
崔禎目光微深,面色依舊平靜“不能讓魏家先得手,到了那時整個崔家的命數都要握在別人手中?!?
崔渭也知曉此事非同小可,朝堂上的爭斗,看起來不像戰場那么血腥,卻更加兇險,五年前的二皇子案,若非大哥處置及時,恐怕整個崔家都要跟著受牽連,那周氏上下也不會安然無恙。
崔渭道“我都聽大哥的?!?
崔四老爺走出宅子,接過隨從手中燈向黑暗中照去,有幾個護衛就站在不遠處的角落里。
崔四老爺已經聽崔四太太說過,自從崔家進了賊之后,侯爺就命人嚴加把守宅院,不親眼看看,不知道黑暗中到底藏了多少人。
崔四老爺繞著院子仔細地看著,走了一圈之后,他仿佛沒有站穩,腳下一個踉蹌,手里的燈也跟著上下搖晃。
“老爺。”小廝忙上前攙扶。
“沒事,沒事,”崔四老爺忙道,“天太黑,難免如此?!?
正說著話,只聽不遠處傳來清脆的打梆子聲響,一個更夫在黑暗中慢慢前行。
許是看到了燈光,更夫不禁道“是誰在那里?”
“我家四老爺?!贝藜倚P立即開口。
“四老爺?!备蜃匀恢獣赃@是崔家的祖宅,立即彎腰行禮。
崔四老爺擺了擺手“最近城中不安生,你這走街串巷的時候要多多注意?!?
“多謝四老爺?!?
崔四老爺說著自然地向一旁讓開“就不耽擱你的差事了?!?
那更夫行了禮再次打著梆子走入黑暗中。
崔四老爺看著那背影,似是自言自語“希望不要再出事了?!?
崔四老爺轉身回到院子里,兩條人影悄悄地跟上了更夫。
……
太原府屬北方邊防重鎮,平日里就有宵禁,這些日子鬧盜匪,巡夜的官差就盤查的更為嚴格,除了有特別的理由,諸如求醫問藥之類,其他人不準在夜里出門。
柳蘇被衙差攔住“做什么去?”
“永安巷外有人求診?!?
柳蘇說著看向身后的顧明珠,我家娘子是個啞巴,說不得話,勞煩官爺們了。
官差立即圍上來查看柳蘇身上攜帶之物,領頭的則走向后面的醫婆。
剛剛靠上前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兒。
官差捂住了鼻子,說什么醫婆,根本就是些不識字的婦人,哪里懂什么醫理,請不起正經郎中的人才會用她們。
“將斗笠取下來?!?
顧明珠聽到這話,慢慢地摘下頭上的斗笠。
一道火光照在她臉上,她不禁緊閉起眼睛躲避,留給官差的就是一塊如樹皮般的瘡疤。
官兵看得頭皮發麻,隱隱約約感覺到一股惡臭的氣味兒從那瘡上傳來,嫌惡的擺手“走吧,走吧!”
反正她去的是永安巷外,那邊的人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