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婆,“這里不用你侍奉。”醫婆能做得什么事,若非這公子來的太過突然,她早就將醫婆遣開了。
“無妨,”魏元諶開口道,聲音沒有往常那么冷淡,“這里也沒有旁人,就讓她留下端茶送水,免得勞累姑娘。”
這話聽起來十分憐香惜玉,不過口氣稍嫌有些生硬,顧明珠眨了眨眼睛,魏大人要想溫柔體貼,還需多多操練。
“讓公子為奴勞神了,”紫鳶躬身一拜,“讓奴為公子操持一桌酒菜,再撫琴一首為公子助興。”
說完紫鳶輕輕搖動桌子上的鈴鐺,外面的小廝立即奉上了酒菜。
飯菜香氣四溢,尤其是那些糕點做得十分精致,顧明珠忙了半日,早就腹中空空,看到這些糕點,更加感覺饑腸轆轆。
魏元諶卻依舊坐得端正,眼前的酒菜、琴音和美人都不能引起他半點的興致。
他那嘴唇緊緊地抿成一線……這哪里像是逛花船,分明就是公堂審案。
顧明珠不禁腹誹,虧得紫鳶姑娘心思不深,否則定能看出端倪,她是不是該幫他一把。
魏元諶用余光看到那醫婆悄悄地挪動步子上前,然后將手伸向了離她最近的盤子,將一塊糕點拿出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入了紗羅后的嘴巴中,與那日在如珺墳前一般無二。
貪嘴這點倒是始終表里如一。
他沒有阻止,而是靜靜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這醫婆到底是什么人?出現在永安巷、崔家祖墳和畫舫像是為了這樁案子。
醫婆在為誰做事?她的一舉一動粗俗不顧禮數,看起來倒像是常在坊間游走的人,可他卻覺得沒那么簡單,現在正好有個試探她的機會。
魏元諶剛想到這里,就看到醫婆向他走過來,他沒有阻止,想要看看那醫婆到底有何目的,卻見醫婆的手抬起。
猝不及防間,一塊芙蓉糕已經遞到他面前,差點就碰到了他的嘴。
魏元諶不由地一怔,醫婆立即將糕點放在白瓷碟里,整個人向旁邊退了兩步,然后再三蹲身行禮。
顧明珠看向那殺氣騰騰的魏元諶。
小廝隔一會兒就要來加菜添酒,看到這樣的情形,說不得會有疑惑,既然在同一條船上,她自然要提醒魏大人注意。
只不過,剛才不知為什么一晃神的功夫,總覺得魏大人那張嘴有些熟悉,下意識就想要將那芙蓉糕塞進他嘴巴里。
多虧她時刻保持警醒,一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關鍵時刻住了手。
“紫鳶姑娘,”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丁公子在大舟宴席,請大家飲酒,愿意去的姑娘、客人都可以前往。”
“知道了。”
紫鳶應了一聲,從屏風后走出來,上前給魏元諶斟酒:“公子是第一次來吧?可能不知曉,我們畫舫上有位丁公子經常光顧,這位公子喜歡眾人聚在一起喝酒玩樂,還會請一些跳百戲之人前來,若是公子想要看看熱鬧,奴就陪著您一起前往。”
紫鳶緊張地捏住帕子,她當然希望這位公子愿意前往,她雖然看到了字條,但是不知陳婆子、呂光等人今夜會不會動手,如果他們來到畫舫,她不可能袖手旁觀,也許會因此而死,她也愿意竭力一搏。
魏元諶似是思量片刻,然后點點頭:“那就去吧!”
紫鳶歡喜道:“奴去換件衣服,就陪著公子一起……”她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脖子一痛然后眼前一陣發黑,直到暈厥過去也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初九將癱軟下來的紫鳶放在一旁,第三次憐憫這姑娘。
這只可憐的小羊,一直不知道屋子里有兩只大尾巴狼。
魏元諶再次敲了敲桌子看向醫婆:“還要我來問嗎?”
顧明珠上前拿掉紫鳶臉上的紗羅,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