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恭人說完這些,只覺得渾身上下再也沒有了力氣,之前她希望府衙千萬不要找到二哥,現在她只盼著二哥能將事情講清楚。
魏元諶道:“將所有人押去大牢,女眷按規矩看管。”
聽到魏元諶的話,趙恭人怔愣在那里,直到衙門中的雜役婆子來拉她,她才如夢方醒。
趙恭人道:“我都都說了,為何還要關我?”
魏元諶逼著她將實話說出來,卻要這樣不依不饒,真要將事情做絕嗎?即便是趙家出了事,她也是出嫁女,牽連不到她頭上,趙恭人急著去看崔禎:“侯爺,你倒是說句話啊!舅母到底怎么樣,你還不知曉嗎?”
崔禎聽了魏元諶向趙恭人的問話,開始時他十分震驚,沒想到趙家與這樁戰馬案有關,但現在他漸漸恢復了往日的鎮定。
崔禎低下頭迎上了趙恭人那雙急得發紅的眼睛,他自認為一片安定的身邊屢屢出事,表面上一團和氣,背地里早就各懷心思,這些年他一味地在邊疆搏軍功,關照崔氏族中,卻忽略了許多問題。
他自以為文武雙,再這樣迷惑下去,恐怕也要成為莽夫。
崔禎道:“除此之外舅母沒做別的?”
“沒有,”趙恭人篤定,“我將知曉的都說了。”
“既然這樣,”崔禎道,“舅母就按衙門說的去做,案子查清楚之后,舅母與此事沒有關聯,自然會安然無恙地回家。”
趙恭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打擊,一雙眼睛盯著崔禎說不出話話。
“大哥,”崔渭不忍道,“雖說不會被關在大牢,那那些看押女眷的地方也是簡陋的很,舅母如何能住得?就算看在舅舅的份兒上,總該先將舅母保下來。”
“朝廷法度非兒戲,”崔禎吩咐崔渭,“帶著人回去配合朝廷,將人都送去府衙。”
說完這話,崔禎去看魏元諶:“魏大人,只有一事,林二爺剛剛八歲,年紀尚小,是否可以留在崔家?”
魏元諶淡淡地道:“明日一早我會去崔家,向林氏幼子問話。”
崔禎道:“那我們就先行回崔家了。”
崔禎說完向院子外走去,崔家管事、護衛急忙跟上,崔渭拿不定主意該怎么辦,最終轉頭囑咐趙恭人:“舅母先跟著衙差過去,等衙門查明了真相,自然會有論斷,我會給舅舅寫封信說清楚情形……”
崔渭的聲音十分溫和,仿佛直接戳中趙恭人傷心之處,趙恭人再也忍不住哽咽出聲,說到底始作俑者就是那魏元諶,等她從衙門里出來,定然要讓老爺寫封奏折,彈劾魏元諶。
趙恭人等人被帶走,魏元諶向院子里看去,方才站在角落里一直靜靜看戲的顧明珠和柳蘇都不見了。
她倒是跑得快,這邊沒有了熱鬧,立即趁亂離開。
“人呢?”魏元諶道。
初九眨了眨眼睛,哪個人?莫非三爺指的是顧家出來的那個?
“去密室了,”初九道,“早就進去了,還沒出來。”
……
衙差將密室里的東西都搬走了,顧明珠端著燈照著光禿禿的四壁。
不管是寺丞的死,還是趙家鋪子管事喪命,都有重要的物證留下,尤其是趙家鋪子的鑰匙,讓趙家和趙二老爺無法逃脫。
通過趙二老爺,也能將戰馬案從頭到尾推斷清楚,案子查到這里,好似太原府的事就沒了疑點,一切都可以有個交代,至于那些戰馬,想必順著趙家也能找到一些。
趙二老爺肯定與戰馬案有牽連沒錯,不過恐怕與韓鈺一樣,都是被人丟車保帥,不管是鐵山礦還是戰馬,這樣的大事不是韓知府、趙家和行太仆寺敢染指的,背后沒有大山,他們豈會這樣肆無忌憚?
而他們背后的這座大山,也越來越像是太子了。
太子不會謀反,但他缺銀子,貴妃身份被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