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邸。
申先生正看著面前的棋子,白色的棋子上如同映著皎潔的月光,他袍袖忽然一揮,那白色的棋子被捏在手中,原本的地方換成了一顆黑棋。
誰說眼睛不會騙人。
這天下事,不看到最后,誰也不知道黑白。
就像那老家伙說過的,就算輸得一無所有,轉念之間也能一飛沖天,這就是謀士的用處。
太原府的案子,看似魏元諶已經穩操勝券,但事在人為,照樣可以逆轉。
魏皇后和貴妃的立場,魏家與太子的仇恨,永遠可以拿來做文章。
魏元諶來到太原府就一定是為了查案?他的目的或許是陷害太子。
不管這案子與太子有沒有關系,到了魏元諶手中,都必須有牽連。
戰馬、鐵山礦,這是與謀反相關的罪名,更別說私下買賣戰馬,足以撼動太子儲君的身份。
如果他是魏元諶早就動手謀劃了,堂堂一個外戚子弟,真的要做那斷案的父母官不成?
沒想到魏元諶遲遲不下手,一心一意地查找線索和證據,真不知魏家是如何培養這個后輩子孫的,
黑是黑,白是白的人,向來在這世上活不長久,連爾虞我詐都不懂,怪不得魏家會落得這般境地,本來如此光耀的門庭,心甘情愿將當今圣上背上了皇位,最終又被猜忌、厭棄。
申先生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棋子丟回棋簍中。
“先生,”隨從上前低聲稟告,“府衙那邊得到趙二老爺的消息了。”
申先生道“有沒有什么異樣?”
隨從搖頭“沒有,陸慎之正準備帶人前去城外查看。”
這就對了,這么個餌擺著,誰看著都會一口咬上去,即便陸慎之會有些疑惑,也不會不去,頂多前來詢問魏元諶,如果遲遲得不到魏元諶的回應,總歸還是要去一看究竟,只要陸慎之一動手,就算中計了。
“盯著點。”申先生端起茶來喝。
隨從低聲道“如果陸慎之不帶兵前去呢?”
申先生微微一笑“疑犯有了線索不帶兵去捉拿想要做什么?衙門不動,你就帶著太子府的令牌前往捉拿。”
“魏家輸定了,”申先生站起身推開窗戶遙看那熱鬧的花廳,“魏元諶在的話,還能試著力挽狂瀾,不在……等他回過神時大勢已去,我這也算是為韓鈺報仇了。”等到一切落定,就讓韓鈺招認,魏元諶是如何誘導他誣陷太子的。
申先生嘆口氣“這么好的棋局沒人對手,真是寂寞,就算那機關匣子魏元諶能躲得過去,料不到我還有后手等著他。”
魏元諶坐在宴席上喝茶,宴席上官員一個個地敬酒,照這樣下去,一晚上大約都要耗在這里。
左右大約有五六個護衛緊緊盯著他,在宴席上他做什么那些人不會管,只要他離開坐位,立即就會別人盯上。
太子迫不及待地動手了。
魏元諶輕輕敲了敲桌子,初九立即湊上來“三爺。”
“張桐他們還沒有送信過來?”魏元諶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暗衛應該有了動靜,雖說家將不能輕易動用,但在危急的時候,就算冒險也必須前來送信,他將張桐留在外面,就是因為張桐腦子清楚,不像初九,腦仁兒大小與那五黑雞差不多。
初九搖頭“沒有,一切平靜,也許陸大人覺得還能掌控。”要不然張桐早就出手了。
魏元諶瞇起眼睛,陸慎之是很聰明,不過若說掌控大局的本事,還沒有練到,除非是她在外面幫忙。
這樣風平浪靜,就算沒有消息,他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勢,太子的人是在暗中行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魏元諶看著初九道“我讓你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隨時都可能會派上用場。
……
太原府城外,陸慎之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