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先生話音剛落,懷柔公主立即道:“先生不必驚慌,那是顧大小姐,先生來之前我與顧大小姐在玩竹蜻蜓。”
申先生定睛看去,果然看到屋子外的少女手中拿著一只竹蜻蜓,此時此刻竹蜻蜓再次飛起來,那少女也追逐著跑了過去。
申先生皺起眉頭,他來找懷柔公主時,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這位大小姐也在。
申先生不滿地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東宮護(hù)衛(wèi),護(hù)衛(wèi)低下了頭,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位大小姐,不過……這大小姐與平常人看起來不同,眼睛中只有手里的竹蜻蜓,有一次為了追竹蜻蜓差點(diǎn)就撞在樹上,由此可見心智不。手里的竹蜻蜓飛到了這屋子附近,跟過來也是尋常,而且顧家也被安置在這東院里,他們怎好去驅(qū)逐?
申先生收回目光,或許是他想得太多,顧大小姐出現(xiàn)在門口只是巧合。
申先生道:“驛館太小,公主住在這里受委屈了,若不然搬去旁邊的莊子上……”
懷柔公主搖頭:“大家擠在一起也熱鬧。”
方才正好提及駙馬爺,就被顧大小姐打斷了,申先生思量片刻又開口:“公主說駙馬爺一直沒有消息?不如讓東宮的人手四處找找,早些打聽到駙馬爺?shù)南ⅲ鞑拍苄陌??!?
懷柔公主仍舊有些猶豫,她能感覺到駙馬不太喜歡她與太子、貴妃娘娘太過親近,每次進(jìn)宮給貴妃娘娘請安回來,駙馬的心情都不好。
朝堂上明里暗里斗爭不斷,駙馬從未與她論過政局,即便程家在朝堂上有什么風(fēng)波,她也是從別人嘴中聽到消息,因?yàn)楣粡椲镭澞?,她去打聽消息,因此還與駙馬大吵了一架,駙馬怨她插手政事,她平日里可以不過問,但她畢竟是程家婦,家中出事難道要她穩(wěn)坐公主府?
駙馬這樣埋怨,無非是與她隔心,不愿受她的好處罷了。憤怒之中她甚至說出和離的話,緊接著她要與駙馬和離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貴妃娘娘將程家女眷喚去詢問,還給了一筆賞賜,從那時候開始駙馬對她更加客氣,很少再進(jìn)她的門。
他們夫妻再也經(jīng)不起半點(diǎn)波折了,如果不是這次太過著急,她不會來到太原府,雖然她覺得這樣做可能更會讓駙馬反感。
如今局勢又有了變化,太子愿意查當(dāng)年的山西兵變案,也許駙馬愿意聽到有關(guān)當(dāng)年案子的消息……
她到底該怎么辦,要不要請?zhí)訋兔Γ繎讶峁饕粫r有些煩亂。
“我再想想,”懷柔公主看向申先生,“想明白之后我自會去找皇兄。”
申先生頷首:“這也好?!闭f完這話他站起身向懷柔公主告辭。
“有事公主只管讓人前來吩咐。”申先生再次道。
申先生從懷柔公主屋子里出來,走到院子盡頭,他停下腳步慢慢轉(zhuǎn)過身再次看向院子里的顧大小姐,顧大小姐收起了竹蜻蜓在院子里踢毽子,旁邊的下人提著風(fēng)燈站在一旁陪著。
天已經(jīng)漸漸黑了,顧大小姐卻玩心正盛。
“珠珠。”林夫人喊了一聲,“天黑了,快回來吧!”
眼前的情景很是尋常,沒有什么蹊蹺,可申先生卻看了許久,直到院子里恢復(fù)了寧靜。
申先生抬腳向外走去,腦海中都是太原府案子的卷宗文書,韓鈺在莊子上被“珍珠大盜”偷襲一事他看了許多遍,當(dāng)日若是有人看到了“珍珠大盜”偷襲的過程,那就只有這位癡傻的顧大小姐了,恰巧顧大小姐卻什么都說不清楚。
還有金塔寺的死士,也是被顧大小姐所傷。
今天顧大小姐又出現(xiàn)在懷柔公主屋子前。
如果顧大小姐是個普通人,他也許早就起了疑心,但一個癡傻的小姐,自然不可能有什么謀算。
他真正該懷疑的是崔禎,也許崔禎早就與魏元諶有所勾結(jié),他們之前以為崔禎就在眼皮底下,不會有出什么差錯,沒想到崔禎會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