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崔渭驚詫的聲音傳來,“您怎么能這樣做?”
林太夫人冷冷地道“你想讓母親死嗎?想要叛軍追上我們?這時候不能有婦人之仁。”
崔渭嘴唇嗡動,不知道該如何說,他不停地向后張望,身后不見叛軍的蹤影。
林太夫人也發現了這一點,她緩緩地將簪子放下,已經分開走了這么遠,渭哥兒不會再強迫她回去,走回頭路定會遇到叛軍,如果是禎哥兒在這里,她無可奈何,但渭哥兒不同,渭哥兒最心疼她,她油皮都沒有破,就能讓渭哥兒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還等什么?”林太夫人吩咐外面的崔家護衛,“還不快去對付周家馬車?兩輛車一起跑,一會兒就要被人發現。”
“母親,”崔渭勸說,“留著周家吧,后面沒人追了,再怎么說周家也是姻親。”
“姻親?”林太夫人恨得牙癢癢,“周如璋來做什么你不是看不出來,你嫂嫂還好端端地在那里,她就自薦枕席了。
這樣的女子我見多了,恨不得靠著一門親事全家獲利,平日里睜只眼閉只眼給她臉面,關鍵時刻就要將她們甩開,一旦被纏上定然不會有好結果。”
崔渭繼續道“母親不該這樣,讓他們落入叛軍之手……定然不會有好結果。”
“那也是她們自找的,”林太夫人道,“放著那么多條路不走,非要跟著我們做什么?自己不想法子一味打秋風,周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林太夫人話剛說到這里,只聽馬嘶聲傳來,聲音中透著悲慘。
“你們……”崔渭不禁斥責護衛。
崔家護衛道“我們只射傷她們的馬,讓她們的車馬追不上來,她們可以走另一條路。”
“好了渭哥,”林太夫人道,“大難臨頭誰也顧不得誰,周家女眷攀著我們本來就沒安好心,我們也不必與她們客氣,平日里她們靠著這張嘴臉不知得了多少好處,現在也給她們一些教訓,人善被人欺,你就是不懂這個道理。”
“叛軍真的是老爺嗎?”趙恭人抬起眼睛。
林太夫人立即板起臉“你聽誰在胡說。”
“他們都在議論。”趙恭人在逃離的路上聽到不少閑言碎語,看著那些叛軍她腦子里一片混亂,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們不見了,沒人告訴她,她兩個孩子哪里去了,是不是被叛軍抓走了?她真想撲過去問一問。
要不是渭哥兒過來將她拉起來送進了崔家的馬車,她可能真的不走了,就等著那些叛軍來抓她。
“生哥兒和芝哥兒不見了,”趙恭人道,“是不是在他手上?那他為何不帶走我?他心中沒有了我,只有那女人嗎?那女人是不是也來了。”
林太夫人覺得趙恭人瘋癲了,若是往常林太夫人不會理會,可現在若是趙恭人鬧起來必然拖累她,于是輕聲開解“你別急,我讓人去尋生哥兒和芝哥兒的消息。”
“不用找了,定是他帶走了,”趙恭人縮起來,“他就是來帶走兩個兒子的。”
“我到底哪點對不起他,為他辛辛苦苦多年,他為何這樣對我?”
“我愿意與他同甘共苦,可他卻什么都瞞著我。”
趙恭人小聲地說著。
林太夫人不再去理會“快點,繞過這里就一路向大同和京城方向。”渭哥兒對大同熟悉,她們去了那里就能安然無恙了。
林太夫人的馬車越來越遠,周三太太和周如璋驚恐地看著四周,那些叛軍隨時都可能出現在她們面前。
“這支箭是崔家人射的。”
周三太太難以置信崔家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要甩脫她們也就罷了,還傷了她們的馬,這是要讓她們在這里等死。
“母親,怎么辦?”周如璋道,“我們該怎么辦?”
“太太,這馬不中用了,我們還是快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