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翌的發髻“母親知道你們對母親好,起來吧,母親不會再走那條路了。”
程翌將整件事說了一遍,中間提及彭良安然無恙“彭良是好人,他知道那些人要害母親,求魏大人讓他將那兩個畜生殺死,之后他會向朝廷伏法。”
聽到這里,趙氏嘴唇又是一顫,眼睛更加紅了,手也下意識地握緊了衣裙。
懷柔公主看到這樣的情形,心中明白了幾分,彭良應該是對婆母有意,否則不會為婆母拼了性命。
難得能有這樣一個人肯善待婆母,彭良和婆母……一個念頭從懷柔公主腦海中一閃而過,雖然這樣想有些太過驚世駭俗,恐怕會招人閑話,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程翌說完這些道“外祖父的案子恐怕還另有內情,我現在懷疑程家和袁家都不干凈。”
趙氏聽著一驚,袁家是在她“死”后才與程家結親,怎么會與父親的案子有關?除非他們早就暗中算計,想及程家人種種,趙氏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程翌道“母親仔細想想,之前是否有什么端倪?那時候母親是否認識袁家人?”
趙氏點點頭“我識得袁氏的嫂嫂白恭人,那時候白恭人經常來尋我說話,你小舅舅沒有成親,我原以為白恭人有意將袁氏許給你小舅舅。
那時候袁氏哥哥已經在都察院任監察御史,官聲很是不錯,袁氏看著也很懂禮數,我還將這件事講給你外祖父聽,只不過你外祖父聽說是袁家堅決不肯答應,讓我回絕了袁家,以后也不要與袁家多來往。
我不知為何,你外祖父說了一句,不喜袁御史行事作風,后來我讓人去打聽,才知道袁御史有意攀交你外祖父,給你外祖父出過主意,讓你外祖父耍些手段,多報戰功入京,也能為將士們多要些撫恤,他也會為你外祖父作保。
你外祖父素來不喜歡這些弄虛作假之事,袁大人身為朝廷的監察御史,竟然徇私枉法,由小見大,將來在官位上定少不了動壞心思。”趙氏之前沒有提及這些,是覺得袁氏抬去程家做繼室,沒有真憑實據的枉言,恐怕會被人曲解為,她為了正室的地位陷害袁家。
程翌道“袁家果然不是好東西。”
趙氏思量半晌才道“要想知道袁家有沒有害你外祖父,還得仔細查問,時隔這么多年,不知道能否找到證據。”
“不找找怎么知曉。”程翌很有信心,魏大人連戰馬案都查得清清楚楚,就算時間過的再久,有些證據定是他們抹不去的。
趙氏壓低聲音“又要依靠魏大人才能查下去,我們委實欠魏家太多。”
懷柔公主頷首“過些日子我想進宮去看看皇后娘娘。”說著她向門外看去,黃媽媽守在那里,不讓任何人靠近,除此之外她還要整飭公主府,不能留那么多眼線在身邊。
程翌也起身道“母親還記得自己留了多少嫁妝在程家嗎?”
趙氏一怔“你是要?”
程翌點頭“既然母親與程家一刀兩斷,那些嫁妝自然也要拿回來,不要污了程家的地方。”除此之外他還要將母親想起來的線索仔細稟告給魏大人,
程翌大步走出了門,趙氏望著兒子的背影,彎起的后背漸漸挺直起來,欠了魏家,魏皇后、懷遠侯府那么多,她不能就此死了,不能辜負所有人的心意。
……
聶忱馬不停蹄地將申先生押送入京,車馬還沒進城,遠遠地就看到有人迎過來,那些人身穿官服一看就是衙門里的人。
喬徵驅馬上前,他先看到了真定府的衙差,押送這樣重要的犯人,光用衙差魏大人不會放心,他眼睛圍著那囚車看了一周。
聶忱感覺到遠處那雙眼睛定在魏家護衛和他身上,那人只怕不簡單,多虧魏大人吩咐下來,讓府衙押送,他們就在一旁護衛,這一路上他與申先生接觸不多,就算衙門仔細查問也不會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