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里啊？”

魏二老爺以為顧崇義吃飽了撐得沒事干，需要找點(diǎn)樂子，他盤算好了去斗斗蟲他肯定陪到底，若是去花船，那就誓死不能從。

眼看著騎馬離開了鬧市，越走越偏，魏二老爺有些拿不準(zhǔn)了，這路數(shù)像是人伢子的勾當(dāng)，用一塊飴果就把娃娃騙出去賣了，顧侯手里還沒有飴果呢，就一句話將他釣了出來。

魏二老爺被螃蟹夾過的手指又有些疼了。

沒事吧？堂堂一個(gè)侯爺總不會(huì)騙他，心里這樣想著，魏二老爺就讓馬慢了下來，不過兩個(gè)人此時(shí)已在城外。

“侯爺，”魏二老爺?shù)溃斑€是別往黑處去，晚上睡覺了不敢吹燈。”他好心提醒，免得廢侯府燈油。

“沒事，”懷遠(yuǎn)侯壓著怒氣，“我家油多，留著也是便宜老蟲。”

魏二老爺心中一亮“侯爺是姑蘇人吧？”姑蘇將鼠稱為老蟲，就算不是姑蘇人，是不是喜歡江南那邊的調(diào)調(diào)？他總算打探到一些消息。

顧崇義冷冷地道“不是。”

“懷遠(yuǎn)侯是不是覺得冷？”魏二老爺憑白打了個(gè)冷顫，他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寒風(fēng)陣陣，懷遠(yuǎn)侯說話的聲音也像是在咬著牙，可見感覺到冷的不止他一人。

“咱回去吧，晚上凍腳沒人……疼。”疼字剛說出口，魏二老爺想起，懷遠(yuǎn)侯有妻有女，自然有人為他忙碌，今天下午氣到了老娘，老娘定然不會(huì)吩咐人給他屋子里放暖籠。

魏二老爺縮了縮脖子，他怎么覺得打小就稱王稱霸的自己最慘。

“魏二老爺不是總說若有為難的事就來尋你，”顧崇義道，“現(xiàn)在有事了。”

魏二老爺?shù)馈昂问拢俊彼麄儍蓚€(gè)人一路往偏僻的地方去，仿佛有些傻，雖說懷遠(yuǎn)侯名聲在外不怕這些，他可是頂頂聰明的人，不能傷了自個(gè)兒臉面。

顧崇義道“我聽說皇上要考較勛貴子弟騎射、拳腳功夫，我丟下時(shí)間太久，恐怕會(huì)圣前失儀。”

魏二老爺還當(dāng)是什么大事“好說，我去找?guī)讉€(gè)拳腳師父來給侯爺喂招。”

“那怎么行，”顧崇義看到前面的樹林剛剛好，足夠隱蔽，“我不想讓旁人知曉。”

“那……”

“隔日不如撞日，”顧崇義轉(zhuǎn)頭又看了一眼小胡子，“就現(xiàn)在吧，魏二老爺給我喂招，趁著天亮還早著，趕在明天上朝之前做好。”

天亮還早著？天還沒完全黑呢！魏二老爺有些怔愣，這是不是真的？

顧崇義道“怎么？魏二老爺不答應(yīng)嗎？”魏家一家子都是人精兒，就先從這小胡子下手，看看小胡子到底知曉些什么。

夜里拉人去小樹林……魏二老爺隱約覺得這不是好事，他一向十分聰明，要不然怎么叫魏從智呢。

不過魏二老爺這樣想著，馬卻不受控制地前行，仔細(xì)一看不知什么時(shí)候被懷遠(yuǎn)侯拉住了韁繩。

“侯爺，咱們不去了吧，”魏二老爺扭扭捏捏，“不太好，我還得回家……玩的太野了，要……要……尿炕。”

聽到這話，顧崇義手一翻，徑直將魏二老爺從馬背上扯了下來，緊接著拳腳聲音從樹林里傳來，和著嗚嗚的風(fēng)聲，如同鬼嚎。

“別急，你這是為哪般。”

“京中不如你的勛貴很多，不用這樣拼命，哎呦……”

“兵不血刃的名聲在外，你不動(dòng)手也沒人說你，輕點(diǎn)……你拽我胳膊做什么？”

“天亮了，該上朝了！我的小指頭。”

樹林外，兩匹馬悠閑地靠在一起啃草，天未黑，夜還很長。

……

今夜對(duì)于一些人來說，注定過得不安穩(wěn)。

周家。

周如璋回京之后一直被罰在庵堂里抄寫佛經(jīng)，為那些隨著她們一起歸京的周家下人祈福，用周老太太的話說，那些也是性命，總歸是為了她和母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