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出府衙之后,顧崇義翻身上馬向宮門外走去,生氣歸生氣,魏元諶真的敢去查北疆的話,還真讓人佩服,不愧是魏家人,挺起了魏氏的脊梁,魏元諶今年也不大,二十多歲的青年,初出茅廬,都還撇不下家族的照拂,魏家對魏元諶的仕途弊不少于利。
就像那簡陋的值房,處置不完的公務,甚至沒有時間用個早飯,只能吃幾塊點心,委實不容易。
顧崇義皺眉,他為魏三想這些做什么,這都該是魏家操心的事,在衙門這樣的地方,有吃食就不錯了,那些上陣打仗的將士只能嚼用干硬的口糧呢。
想到這里,顧崇義繼續催馬,早些到了宮門外,也能聽聽朝臣對程家案子的議論。
顧侯爺離開之后,初九立即捧了公服進門“三爺該換衣服了。”
魏元諶看向外面。
初九立即道“大小姐說時辰差不多了,三爺該去上朝,她也該回去了,大小姐走之前還讓我稟告三爺,那蕙香沒有說實話,三爺有空就親自審審那程大老爺。”
魏元諶看向顧明珠留下的卷宗,她也懷疑袁氏的死,不全是程大老爺所為。蕙香是袁家的奴婢,她會讓坊間人悄悄去查蕙香相關的人吧?
初九說完就要將茶壺和杯子拿下去。
魏元諶道“將這壺和杯子送去小院子。”
方才她詫異地看他喝茶的模樣,他就知道不小心拿了她的杯子,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將錯就錯。
初九應了一聲,目光落在三爺耳朵上“三爺是不是覺得這值房里很冷?耳朵都凍紅了。”
感覺到初九依舊在仔細打量著他,魏元諶眉毛揚起,面容冰冷“出去。”
初九快步走到門外,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好像沒有說錯啊,耳朵紅不是凍的,那是怎么回事?
心中正覺得煩惱,就看到馮安平向他招手,馮安平手中正提著一包牛肉,初九的眼睛頓時一亮。
不遠處的薛老通判看到這一幕不禁嘆了口氣,他教的學生不少,沒想到最后衣缽可能要交給這個最沒出息的馮安平。
馮安平別的都好,就是祖上傳下來的賄賂毛病改不掉,好在馮家還有一個祖傳的好處,就是窮得叮當響,就算賄賂也拿不出什么好東西,每次看到馮安平那洗的發白的衣衫,他心中都頗為安慰。
薛老通判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個最好的學生,死了快六年了,尸骨已寒,可是那些事依舊壓在他心頭。
本該是仕途最好的,偏偏落得那樣的下場,到現在他還弄不清楚,好好的人到底為何突然發狂,殺了那么多無辜的百姓,一把火燒了北疆的古鎮。
薛老通判想著向外走去,在天亮之前,他去府衙外走走,理一理腦子里的案情。
剛出了府衙,薛老通判就看到一抹身影,是個身穿男裝,頭戴冪籬的女子,是那個坊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