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看著那堅定不移的手臂,她早知道將那章毀尸滅跡是不可能的,只是沒想到魏大人這么快就找了上來,生怕她不小心“忘記”了這回事。
顧明珠心中嘆了口氣,失算了,這假山石后沒有別的出口,她就像跑出去調皮的元宵,忽然被堵在了洞里。
元宵還能掙扎這刨土想要逃竄,她腳底下是青石板路。
魏大人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向她腳下乜了一眼。
“現在編理由還來得及,”魏元諶道,“就是不知道一會兒侯爺會不會尋你。”
顧明珠仰起臉,一雙眼睛蒙了一層霧氣,嘴邊扁了扁,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魏元諶手臂一軟差點就收回來,要不是親手把印章放過去的,他必然要以為錯怪了她,好在他親眼看著證據確鑿,任誰來都沒有法子翻案。
顧明珠道“這事委實與我無關。”
魏元諶細長的眼角微挑“我早知你覬覦我身上的印章,在金塔寺你可不就到我腰間去找,還發現了我的符信。”
顧明珠眨了眨眼睛,這是哪輩子的事了,怎么還能記得清清楚楚。
顧明珠無辜地道“魏大人記錯了,我是被您的繩子絆了一跤。”
魏元諶面色不改“沒去摸符信,怎么能猜中我的身份,半夜里讓聶忱來尋我蹤跡?”
顧明珠忙赤誠地道“不用摸符信也知道魏大人身份,魏大人天生英武,身上自帶貴氣,一看就非旁人能及?”
明知她這夸贊之詞是假的,他豈會因為假話而歡喜?
顧明珠眼看著魏大人臉上浮起一絲笑容,雖然一閃而逝,不過可見方才魏大人是很歡喜的。
哪有人不喜歡聽好話的,魏大人心中高興了,她也該能走了,正要動腿,面前的身影又向前逼近了一步,他的腿比她長,她怎么也跑不過。
眼見那高大的身影就擠進假山石中。
寶瞳的視線也被被擋得嚴嚴實實,看不到大小姐了,寶瞳向院子里看了眼慌張地道“侯爺來了。”
魏元諶卻似巍峨的山峰立在那里動也不動。
這一招竟然沒有奏效,寶瞳又是著急又是擔憂,看到初九站在旁邊,恨不得一腳將初九踢進溝渠。
假山石內,顧明珠愈發覺得氣氛有些局促,只有她與魏大人面面相對,說來讓人惱恨得很,這里是她家,她卻不敢大聲呼救,魏大人不但有備而來,而且是要準備秋后算賬。
顧明珠下意識摸向腰間,小竹筒用來招呼魏大人不合適,曼陀羅粉沒有大礙,最多就說魏大人舊疾復發。
顧明珠正在琢磨可行性,魏元諶的聲音傳來。
“我在顧家小院子里暈厥的時候,你趁著初九不在又做了些什么?”魏元諶的聲音忽然低沉起來,一雙眸子顯得更加幽深,“為何我隱約記得,有人來扯我的衣衫?我那日舊疾復發,該不會與你有關吧?”
顧明珠摸著腰間的手縮了回來“魏大人說笑了。”
顧明珠看過去,只見魏大人一本正經,不似是在說胡話,難不成那天的事魏大人都記起來了?那他不該來向她問這些,而是該慚愧的謝罪才是。
“怎么?”魏元諶道,“想不起來了?”
這話應該是她問他才對,不過看魏大人如此義正言辭,是真的忘記自己那不合禮數的舉動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身為醫者見到大人那般如何能袖手旁觀,”顧明珠順口就道,“我對魏大人之心和對元宵是一樣的。”
魏元諶心中一滯,只覺得胸口有些發堵。
“元宵就是我養的那只兔子,”顧明珠恐怕魏大人忘記元宵是誰,忙補了一句,“大人你看,我對一只小兔子都這般,更何況大人,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顧明珠說著從腰間拿出一串用元宵褪下的毛搓成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