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來吧!”
書房只剩下顧崇義和崔禎、崔渭時,顧崇義開口道“你方才說的我都聽了清楚,現在我便回答你。
當年你母親的確說過要親上加親,不過那時候珠珠病著,我們只顧得為珠珠看癥,如何能將這些放在心上?所以兩家無論口頭還是文書上于婚約之事都沒有任何牽絆。你一直沒有婚配,也并非因為珠珠。
珠珠的病是好了些,但我與夫人還未想過要將珠珠嫁出去,珠珠是我顧崇義的掌上明珠,無論什么時候,懷遠侯府和顧家都會護著她,用不著旁人幫忙。
你夜里進了顧家,不管不顧跪在我面前說這些荒唐話,想必也是心神不穩一時意氣,才會如此不知禮數,你叫我一聲姨父,我也不責怪你,不過也僅此一次,日后再如此不要怪我不顧念兩家顏面。”
崔渭臉色難看“姨父……我……”
顧崇義甩了甩袖子淡淡地吩咐管事“天色不早了,府上就不留人了,來人……送定寧侯和崔二爺出去。”
說完這話,顧崇義沒有再做停留,徑直向外走去,身邊的管事立即打開傘追上前,卻不料顧崇義一把將傘奪下,手上用力“咔嚓”一聲將傘柄拗斷丟在了地上,然后大步離開了院子。
崔渭咬牙,面色青白沒有半點的血色,他抬起頭看向崔禎“大哥這下可以放心了,一切都在大哥的算計之中,難怪姨父如此,崔家就不答應,他又怎會安心將珠珠許配給我。
我從小就跟在大哥身后,這些年更是隨著大哥戰場殺敵,大哥對我可有半點兄弟之情?對母親如此,對我也是這般,大哥眼睛里面只有仕途、功勛,根本就沒有我們……大哥心太狠了。”
說完話崔渭站起身,先一步踏入雨中。
崔禎站在原地,等到管事走到身邊時,伸手接過雨傘,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般,帶著隨從也走出了顧家內院。
雨點落在傘上,撞出一連串聲響,崔渭早就離開了,門口只有那匹隨他馳騁戰場的棕色戰馬,一動不動地在雨中靜靜地等著他,崔禎這一刻忽然感覺到秋雨的寒涼。
……
林夫人望著在燈下擺弄藥箱的珠珠,不禁暗自嘆息,她是怎么也沒想到崔渭會來說這樣一番話。
她是定不會將珠珠嫁去崔家的,長姐算計太深,崔渭在京中的青年才俊中算是不錯,但與珠珠絕非良配,別說崔家……就算……
不知怎么的林夫人恍然想起魏三爺抱住珠珠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