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定方垂著頭,臉上閃過悲傷和疲憊。
顧崇義斟酌片刻“可我還是不明白,白大小姐為何要自盡呢?”
譚定方的手指略微收緊,眼睛微紅“到現在我也不知曉,我問過白官正,白官正不但不肯說,還讓我以后不要去白家,不要向任何人說出與阿嬋的事,又將阿嬋的一封信給了我。”
顧崇義眼睛一跳“信函上寫了些什么?”
譚定方站起身,走到阿嬋畫像前,沉默了半晌猜聲音艱澀地道“信里的內容是,阿嬋因腿疾早就不堪重負,知曉我得勝歸來,她心事已了,不愿再受這些折磨。”
譚定方說到這里,不能自已顫聲道“我若知曉得勝歸來,卻得到這樣的結果,我寧愿戰死在北疆,也許反倒能與阿嬋相會。”
對于白大小姐這件事,顧崇義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道“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尚書大人該向朝廷稟明這些過往,免得會被人利用。”
譚定方再次穩下心神,將阿嬋的畫收起妥善放好,重新坐在椅子上,這才接著道“若非魏大人查出當年趙老將軍兵變是被人陷害,趙老將軍在北疆的案子也不會被舊事重提,趁著這個機會正好解決大寧的事。
當年梁王謀反,大寧一片混亂,韃靼趁機攻城,雖然后來朝廷收復失地,卻還是留下不少隱患,大寧衛所眾多,有些衛所卻早已形同虛設,是該留還是該整飭,北方衛所大部分兵力都在大同、宣府,東邊卻一直都有韃靼擾邊,朝廷若不增派人手對遼東有個處置,十年內恐怕要出差錯。
除此之外還有平壤李氏,雖說李大王一直擁護大周,但也不能少了約束。”
眼看譚定方又要提及北疆的軍政,顧崇義不由地皺眉“譚尚書,你還是想想自己的案子吧。”
譚定方舒一口氣“我想好了,明日就會去找魏通政說清楚,我不會讓庚哥兒無辜受累。”
顧崇義點點頭“山西戰馬案都能查清楚,這樁案子定然也會水落石出。”
譚定方看看沙漏“我就不留顧侯了,過一會兒還要處置衙門里的事? 等到朝廷開始查案,有些事務就要交代下去。”
顧崇義起身告辭。
譚定方似是還有什么話想說,他思慮片刻才道“顧侯也是心系大周之人? 大周軍務還是要多多上心,千萬不能再有林寺真這樣的事發生? 否則……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深陷戰火之中。”
顧崇義看著譚定方目光中滿是赤誠,心中有種感慨也想要就此發放出來? 只不過他還是遮掩住了? 轉頭走出了譚家。
等到顧崇義走出門,譚定方回到屋中坐了一會兒? 一雙眼睛怔怔地望著桌子上的輿圖。
“老爺? ”董夫人進門十分擔憂地道? “您沒事吧?”
“沒事,”譚定方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他不該是那種人。”
董夫人向屋外看了看“老爺您說的是誰啊?”
“白官正,”譚定方聲音有些發澀? “我從前懷疑過,但又覺得不可能? 虎毒不食子,白官正那么疼阿嬋,阿嬋的死不會與他有關,可是白官正為何不愿意讓我向旁人提及與阿嬋的事?”
譚定方揉了揉額頭。
董夫人道“老爺? 您別想了,思慮太多要傷身子。”
譚定方嘆息道“他們將我卷入案子不要緊,我是怕遼東那些衛所,剛有些起色就要功虧一簣,既然他們都沖著我來了,我干脆先將遼東的事查清楚,如若不成也免得牽連旁人。”
董夫人驚訝。
譚定方頷首“可能要對不住你與孩子,我……”
“老爺去做吧,”董夫人強忍著眼淚,“妾身明白老爺的心思。”
譚定方拍了拍董夫人的手“既然與我有關,我就不能袖手旁觀,阿嬋的死真的有問題的話,我也想為她討個公道,他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