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頭一暈又順勢靠在了迎枕上,瞬間的功夫額頭上又出了一層冷汗。
黃昌不敢怠慢忙和太醫(yī)院院使上前侍奉,皇上第一次這般的時候?qū)ⅫS昌嚇得魂飛魄散,現(xiàn)在多多少少能鎮(zhèn)定一些。
“皇上,您感覺怎么樣?”
皇帝眼睛向周圍看去“為何朕看東西如此不真切?”
太醫(yī)院院使不敢再隱瞞“皇上有中風(fēng)的先兆,雖然用了藥石有了些好轉(zhuǎn)……但皇上只要一動怒,病情就會變得嚴重。”
黃昌紅了眼睛急著道“皇上,您可要聽太醫(yī)院的,不能再操勞了。”
皇帝強忍著疼痛和眩暈“你是說這樣下去朕除了腿腳不便,還會變成瞎子?”
太醫(yī)院院使不敢說,卻也沒有反駁,中風(fēng)可能會比這樣更加厲害,不知道皇上能不能過得了這一關(guān)。
皇帝又是一陣咳嗽,他是萬萬沒預(yù)料到,大周政局不穩(wěn),他的身體又成這般模樣。
“皇上,您再歇歇……”
皇帝支撐著道“慈寧宮有沒有來問朕的病情?”
“問了,”黃昌道,“太后娘娘掛念皇上的身子,遣人來問了三四次,奴婢和太醫(yī)院就照皇上的吩咐說,皇上服了藥已經(jīng)好轉(zhuǎn)?!?
皇帝神情肅穆“一定要瞞住,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點實情?!?
皇帝說著看頗有深意地看向太醫(yī)院院使“若有人說出去,一律格殺勿論?!?
太醫(yī)院院使忙道“微臣等謹遵圣命。”從昨日開始不少人都來太醫(yī)院探聽消息,他一個字都不敢說,給皇上開的方子也是先給司禮監(jiān)保管,不過就算這樣,紙哪能包住火?
他們?nèi)绱诵⌒囊硪砭妥阋宰屓似鹨闪?,除非皇上很快好起來,被人知曉實情是早晚的事?
而且只要皇上中風(fēng),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稟告慈寧宮。
皇帝心中一片冰涼,貴妃知曉他維護德妃,私底下說不定會動手腳,后宮握在魏氏手中,太后娘娘成了魏氏的靠山,宮中還有梁王的眼線。
現(xiàn)在他暫時用魏氏和太后牽制梁王,那也是權(quán)宜之計,貴妃表面上不動聲色,私底下肯定也起了異心,他還能信得過誰?讓誰來幫他政事?
皇帝想到了德妃,可德妃即便與梁王一黨無關(guān),她謀害皇子,試圖嫁禍皇后,這樣的罪名壓在頭上,只能先被禁錮在永春宮,他有心將德妃叫來說話,這樣做必然會與魏氏沖突。
既然將皇后寶、冊交給魏氏,現(xiàn)在他伸手干涉,魏氏就會與他針鋒相對,魏氏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
事到如今,他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見不得……
皇帝想著積壓的胸口的怒氣又要沖上頭,他急忙控制住。
他可以忍,為了大周的社稷他先忍耐過去。
皇帝長長地喘一口氣“讓肅王進宮來?!爆F(xiàn)在只有讓他最看重的兒子進宮,幫他一起處理政事。
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黃昌應(yīng)了一聲“奴婢這就讓人去肅王府?!?
皇帝要召見肅王的消息傳到了姜貴妃宮中。
姜貴妃眼睛一暗“皇上的身子可能不好了?!辈坏搅Σ粡男牡臅r候,皇上絕不會將他一心維護,寄予厚望的兒子牽扯進來。
要知道肅王這些年一直遠離各種爭斗。
想到這里,姜貴妃攥緊了手,她為自己悲哀,為她的兩個孩兒不平,皇長子落得這樣的地步,不止是因為被人算計,還有皇帝的推波助瀾,皇帝親手將他們母子擺在這里,成為眾矢之的。
“娘娘,”女官低聲道,“皇上是不是要開始光明正大地扶持肅王了?”
姜貴妃頷首“德妃做出那種丑事,皇上卻對肅王沒有任何責(zé)罰,從這一點就能看出皇上的維護之心。”
姜貴妃將目光落在殿外,九皇子剛剛習(xí)完字,現(xiàn)在院子里擺弄小弓,將來肅王登基,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