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禹看向張氏的目光中滿是厭惡,如果沒有張氏,他會更容易說服定寧侯。
不管是在梁王身邊還是兀良哈,他都能爭得一席之地,靠的不是運氣而是本事。這世上沒有什么對錯,只有利益、得失,他對大周朝廷有用,朝廷就不會隨意處死他。
現在有張氏橫在這里,定寧侯崔禎或許會遷怒他。
羅禹不去理睬張氏,依舊看著崔禎“侯爺,您不要聽張氏所說,這女人一心想要脫罪不惜嫁禍于我,侯爺想必也看出來了,她與侯爺成親之后,我與她從未有過任何來往,這就是明證,若我真的對她有什么心思,絕不會這樣做。”
羅禹一副對她避之不及的模樣,生像她是什么腌臜之物。張氏怔怔地看著,仿佛有個人在她心里撕心裂肺的大喊,終于她慢慢地舉起了手中的袖箭,拉開了機括。
一支箭矢奔著羅禹胸口而去。
殺了他。
她要殺了他。
羅禹看到張氏的動作,他張大了嘴,想要向崔禎求救,卻來不及了,那箭矢眨眼間就到了他面前。
羅禹胸口就是一疼,他的身體僵在那里,感覺到滾燙的鮮血淌出。
張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她一心想要幫羅家大爺報仇,沒想到最終卻要親手殺了他。
笑得太厲害,眼淚也跟著淌出來,張氏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這個男人娶了別的女人,還生下了兒女,早就將她拋諸腦后,而她卻為了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小產時那種疼痛到現在她還記得,那是崔禎的孩子,可也是她的孩子。她竟然都沒去瞧那孩子是什么模樣,她那時候只想要傷害崔家和崔禎,用這小小的一條性命攪和的崔家上下不得安寧。
她忘記了,那也是她的孩兒,身上也流淌著她的血。
張氏瞪著眼睛,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等待著羅禹死去。
然而羅禹卻始終沒有倒下,羅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一截折斷的箭矢從他衣袍上落下來,掉在了地上。
羅禹看著那支斷箭意識到了什么,剛剛有人出手救了他,阻攔了那支袖箭,削弱了袖箭的力道,又折斷了那袖箭的箭頭,剩下的箭尾雖然射入他皮肉之中,但力道不足以殺了他。
能做出這樣事的人只有定寧侯崔禎。
羅禹腿一軟下跪感謝崔禎“多謝定寧侯救命之恩,往后罪人定會盡心竭力,為大周為侯爺效命。”他說的那些話顯然打動了崔禎,否則崔禎不會如此。
張氏怔怔地瞧著這一切,臉色異常難看,仿佛這一刻所有的精神全都抽離了她的身體,她整個人萎靡在那里。
“為什么?”張氏轉過頭看向崔禎,幾乎要癲狂,“侯爺……是他……是他害死了我們的孩兒……如果不是他……我怎么會那般做,侯爺……您殺了他為孩兒報仇。”
崔禎終于抬起眼睛,威嚴的目光從張氏身上掃過“是你自己害死了你的骨肉。”
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張氏不停地搖頭,不對,不是她,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怎么會向親骨肉下手,侯爺怎么不明白,不是她,她那是要報仇。
報仇……可羅禹根本就沒有死,這一切都是個圈套。
跪在地上的羅禹笑起來,眼下的張氏不過就是個瘋婦,定寧侯是聰明人,自然不會信這瘋婦的話。
“侯爺,”羅禹趁機繼續道,“罪人現在就將兀良哈的情形仔細講給侯爺。”
崔禎冷冷地道“你的那些話不會有人聽。”
羅禹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被澆滅,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崔禎。
崔禎神情肅穆,目光深沉不怒自威“大周疆土自有為國效命的將士去取回,絕不會依靠一個叛國的罪人,你的那些手段只能打動諸如梁王般的奸邪之人,若用你們能換來疆土穩固,梁王也就不會一敗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