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來稟時,衛辭手中剛端起的茶盞碎了一地。
放在桌面的手緊握成拳,桌角,‘哐當’一聲,那實木的樘木桌案角直接斷了一方下來。衛辭面上雖強忍著平靜,此刻心底深處的恐懼頃刻蔓延開來。
該死,怪他大意,在家中也讓她受了危險。
殺意漸起,拂袖間已經閃身出了門。
敢動她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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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醒來時,身處在一間潮濕昏暗的地牢里,地牢周圍的墻壁上燃著兩盞忽明忽暗的油燈,還能嗅到一股子霉味,旁邊還有些壓著聲音嚶嚶哭泣的聲音。
她睜開眼,
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脖子邊,毛茸茸的,還有些癢,隨手就提在了手里。這里光線太暗,她高高的提著手里的東西看了半響,才認出那是個耗子。想來這耗子是吃得不怎么好,有些精瘦。
三娘坐起,盯著那耗子看了片刻,發現方才的嚶嚶哭泣的聲音停了,緩緩回頭望去,昏暗的角落里隱約擠著群小姑娘。
桃花鎮最近失蹤的女子大抵都在此處了。
小姑娘們看著她手里的老鼠,眼里帶著恐懼,都瑟瑟發抖起來。
“耗子,看。”她笑著。
秉著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
這么精瘦的耗子,她也是第一次見著。
這笑落在她那些小姑娘眼中,竟感覺比那老鼠還可怕,皆顫巍巍的遠離著她。
跟她一起被抓來的小丫鬟原本發現了自家少夫人,想過去的,可她也怕老鼠,又身處這種地方,便擠在那群姑娘中,裝作不認識她。
見沒人理自己,三娘望著那老鼠,肚子開始咕咕作響。
她餓了。
那老鼠許是也感覺到她餓了,生怕她活啃了自己一般,拼命地掙扎著。最后終于掙脫了被提著的尾巴,一下就竄到了姑娘們那邊。
頓時嚇得姑娘們個個花容失色,尖聲驚叫散開來。
外面的人聽到了,進來了兩名大漢。
大漢瞧著這群嬌滴滴的小姑娘,板著兇神惡煞的臉,大吼道:“都給老子安靜些,再吵,老子現在就將你們就地正法了。”
比之那老鼠,顯然這兩名大漢更可怕。
姑娘們頓時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這時,從昏暗的通道里又走來一人。那人是個長得極其妖艷的女人,穿著暗紅色的紗衣,玲瓏有致的腰身若隱若現,豆大點的昏暗燈光下,肌膚顯得白如雪,涂在唇上的紅蔻更是鮮艷欲滴。
這個女人,如同人間尤物。
見到這女子,兩名大漢喉頭微動,眸中都露出了別樣的光芒。
“相思姑娘怎么親自進來了。”
女子唇角微勾,抬眸的神色都染著魅惑的氣息,淺淺道:“花爺讓我進來瞧瞧,這批貨色里有沒有上等尤物。”說完淡淡的掃向那些姑娘身上,略有些失望道:“竟都是些勉強中等的貨色,咦……這丫頭倒是有幾分中上之姿。”
她望向發呆的三娘,三娘只好奇的歪了歪腦袋。
她一餓,渾身就沒勁。
旁邊的大漢面上帶著阿諛之色,連忙道:“在相思姑娘面前,她們連姑娘腳趾頭都極不上。”
“呵呵!哥哥這張嘴啊,可真會討女人歡心。”女人嬌笑起來,睨了兩人一個媚眼,道:“命人將她們帶出來,今晚就要離開桃花鎮了。”
“這次怎么這么急?”大漢疑問。
“不該問的別問,花爺知道了該生氣了。”女人說完,妖嬈的轉身離去,轉身的瞬間面帶嫌惡,眸底一片冰冷。
……
三娘和那些姑娘被帶出地牢時,天色已黑,星星點點的,倒是月色還挺好,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