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錚錚的男兒也哽咽著淚涌而出。
一路走來,他們夫妻看似平坦,實則不易,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血脈相連的骨血了,可老天卻給他們擺下這樣的殘忍的選擇,棄誰都將會是他們心底的一道疤。
三娘任他抱著,再忍不住,哭出了聲。
帳外,女子低低的嗚咽如孩提聲傳出,守在帳外的上官透等人面色頓時更陰沉起來,個個拳頭緊握,恨不得將那些潛入境中的敵軍食肉寢皮,更狠的是那將敵軍放入的叛徒。
正當鎮北王徹查軍中叛徒是何人時,李白玉和黎大壯帶著那些孩子,和霍小光的尸體歸來。
見到義子尸體,鎮北王悲痛難忍,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晃了幾下:“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光兒他……光兒他怎么死了?”
霍小光是他收的最小的義子,十三歲就跟在他身邊,比之其余幾人,他就像他親生的小兒子一般,聰明懂事又孝順,如今看著他的尸體,鎮北王只覺得心口疼得厲害。多好的孩子啊!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他這個老家伙都還活得好好的,他怎么就比他,先走一步了呢。
李白玉和黎大壯相視了一眼,都沉默著低下了頭。
上官透看了一眼,眼底有些悲傷,但并未表明出來,只俯首道:“義父,您別難過,當心身子,我送您先回營帳休息吧!”鎮北王本不想去,但看到他眼中傳遞過來的信息時,最后深深看了義子尸體一眼,轉身走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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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心知他們的大哥這是有事要稟告,聯想到鎮北王最后看了霍小光一眼,怕是與此事脫不了干系。
夜色朦朧,不見星月。
營地的篝火燃至天明,當第一縷陽光從山丘盡頭升起時,帳中的軍醫們才滿是疲憊的走了出來。
一出來,性急的黎大壯便抓住其中一個問:“怎么樣?我弟妹還好吧!”
被抓住的軍醫掙扎了會兒,見掙脫不開黎大壯這蠻漢的爪子,忍住沒敢發火道:“衛少夫人傷勢已經控制住了,但胎像太弱,到生產之日都需得小心臥床養著,否則隨時都有滑胎之兆。”
軍醫說了一大堆,黎大壯愣是沒聽太明白,但有兩個字他聽懂了,頓時怒氣沖沖的吼了起來:“什么滑胎,你們是干什么吃的,我弟妹不過受的是外傷,怎么你們去治一治,倒把我大侄女都治沒了?”
潛意識的,黎大壯希望衛辭家兒女雙全,認為兒子有軒軒了,第二個肯定就是閨女。他還想著以后小丫頭片子長大了,教她騎馬拉弓當個謝鐵那樣的巾幗女子呢!現在一聽到‘滑胎’二字,他理解成字面意思了,大侄女說沒就沒了,怎么能叫他不惱怒?
軍中眾人皆知黎少將脾氣暴易怒,生起氣來那銅鈴大的牛眼一瞪,能嚇死個人。
“說,我好好的大侄女怎么就沒了?”
“你…你你你……”不可理喻。
軍醫被他拽著,愣是沒見過這么沒文化的人,話都聽不出好壞的。頓時是又怒又怕,氣得話都說不出一句來。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還不快快手,你想捏死他啊!”還是旁邊的李白玉看不下去,走過來將那軍醫從他鐵爪下解救了下來:“人家說的是衛家弟妹得需小心養著,何時說你大侄女沒了?”
黎大壯愣了愣,放開鐵爪,傻傻地問:“我大侄女還在啊!”
“……”李白玉直接懶得理他了。
帳里,三娘呼吸輕淺的沉睡著,短短一夜,已在生死邊緣徘徊了幾遭,此刻哪怕睡著了每天都是緊緊蹙著的,看得讓人心疼。
傻妻,你馬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