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辦公室里，程澤坐在桌前，眸色深沉。

“陸嫣要去盛世傳媒面試。”

項星河有一瞬間的遲疑，緩了一下才聽明白是在說林惜。

他輕輕嗯了一聲才開口，“盛世傳媒應該是焦氏的企業。”

“焦氏？”程澤皺眉，“焦昊？”

“是他。”

項星河想了想又道，“需要阻止嗎？”

男人薄唇諷刺地上揚，眼里的神色越發的深，“不需要，就讓他們自然發展。”

“想起來又何妨，我現在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綁著林惜，即便想起來，我也要趁機毀了封景琛。”

項星河跟在他身邊多年，知道程澤這個人偏執瘋狂，甚至于冷血。

可現在真的不知道對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果真的不介意林惜想起過去的一切，在西雅圖的時候就沒必要關上那么長的時間。

回國之后更不需要花那么大的代價去洗腦，都已經讓林惜變成了陸嫣，卻選擇住在封景琛附近。

這一切像是籠罩著一個迷霧，他看不清楚也讀不懂程澤的心。

卻也心知不該自己知道的事情最好還是閉嘴，聽話去做就是了。

“程總，后天是程露的生日，要去墓地看看她嗎？”

程澤手頓了一下，良久之后才吐出一個好字。

他并沒有多喜歡程露，這么長時間將她留在身邊，只是希望自己有個親人，不至于太過孤單。

無論程露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他都在后面收拾爛攤子。

他恨自己的親生母親，恨封家的人，甚至也討厭程露。

對于程露，恨的同時也有關愛。

就是這么復雜的情緒，他跟程露互相扶持著長大。

知道她離世的那刻，難受嗎？

也難受，像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出去吧。”

項星河也退了出去之后，程澤冷著的臉才放松下來。

電腦沒開，黑色的屏幕隱約能映照出他的樣子。

五官鋒利，神色陰冷。

這就是他。

程澤痛苦的閉上眼睛，關著林惜的那段時間，他也一直在文自己一個問題。

到底這一切是為了什么？

報仇重要嗎？過去自己的苦難已經造成，報復回來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如果就此收手，只要離開洛城，無論是國內外哪個地方，他現在所賺到的錢都夠自己輕松瀟灑一輩子。

可是他不愿意，內心深處有一個扭曲的自己，憑什么所有的苦痛都是他在經歷，而傷害他的人卻過得很好。

如果林惜一直跟他待在西雅圖，沒有被封景琛找到，也許就這么一輩子待下去了。

可是現在……是老天讓他繼續報復的。

此刻做的一切，不為別的，只為了過去那個差點死去的程澤。

想通了這一點，他嘴角微微上揚。

林惜真的能想起來嗎？就算想起來了，他們真的能夠重新在一起嗎？

拭目以待吧。

…………

盛世傳媒，在洛城靠近市中心的位置。

一路上了電梯到達八層，前臺的工作人員接待。

“你好，請問有預約嗎？”

“我是來面試的。”林惜露出一個笑容。

前臺的工作人員在電腦上查了一下，“請問您的姓名是？”

“陸嫣。”

“找到了，面試的時間是兩點鐘，我先帶你去小會議室，之后會有領導過來面試。”

“麻煩了。”林惜有些緊張，微微頷首表示道謝。

跟著她走到了不遠處的小會議室，坐下之后前臺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不要緊張，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