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用力的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生，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磨難，如果能夠渡過去那就皆大歡喜。即便不能也是天意，他們之間的緣分就是不夠。

許意暖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安靜的在她身旁坐下，“外面這么冷，怎么不進去？”

“想清醒一下，這段時間腦子太亂了。”

許意暖伸手摟住林惜的肩膀，“惜兒，人有時候還是需要簡單一點，大智若愚，不想那么多反而會輕松很多。”

“美國的話，我陪著你和林一一塊去。只有你們兩個我不放心，程澤這個人不值得信任。”

林惜點頭，即便不想太過麻煩許意暖，這些恩情也只能先欠下了。

入夜之后，許意暖已經回去收拾東西。

林惜則還是留在醫院陪伴，林一打了點滴已經入睡，她坐在邊上的沙發滑著手機。

病房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林惜抬頭望了過去。

屋內只開了一盞昏黃的暖燈，隱約的照在男人輪廓分明的臉上。

兩人隔空對視，半響都沒有說話。

男人將門關上之后，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他在林惜身邊坐下，“怎么還不睡覺？”

“睡不著。”

林惜側過頭看他，封景琛看著很疲憊，下巴上青色的胡渣也沒有剃干凈，眼下的黑眼圈也很明顯。

她低頭按了下手機的鎖屏，“怎么過來了？”

“過來看看你跟一一。”封景琛沉聲回答，緩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我跟程露領證了。”

“我知道。”林惜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只覺得舌尖都泛起了苦澀，密密麻麻的在嘴里暈染開。

她撩了下耳側的長發，“你準備怎么做？”

“一切等林一痊愈之后，我再行動。”封景琛輕聲開口，他也怕自己真的有什么動作，程澤那邊臨時變卦。

這樣反而得不償失。

林惜輕輕嗯了一聲之后反而不知道說什么。

封景琛起身問道，“一塊出去走走？”

“可是一一。”

“讓護士幫忙看一下，一會就回來。”

“好吧。”林惜也沒再拒絕，如果真的跟著一塊去國外治療，應該很久都不能回國。

兩人并肩走了出去，又跟護士特意交代了之后才走出醫院。

夜晚的杭城也不算冷清，不過夜風吹過來有點刺骨的冰冷。

林惜穿了一件很厚的羽絨服，低頭將拉鏈拉上之后，又帶上帽子。

“過兩天就要跨年了。”

“你馬上就要生日了。”封景琛接話。

林惜詫異的挑眉，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揚，“你記得我生日？”

封景琛突然牽住她的手，緊緊的握著。

又將兩人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一月一日，想不記得都難。”

醫院在西湖邊上，兩人走了會隱約能看到西湖的影子。

這個點又是冬天，西湖旁人很少。

兩人就安靜的散步，“想要什么生日禮物？”

“禮物倒不是很需要，可想要許的愿望，希望都能實現。”

“什么愿望？”封景琛輕聲問道。

林惜抬頭看了他一眼，從她這個方向能夠清楚的看見封景琛，清晰的下頜角還有高挺的鼻梁。

跟記憶中一樣的好看，卻也成熟了不少。

“希望林一能夠平安健康，身體痊愈。希望能找到父母有他們的消息，無論是生是死。”

封景琛嗯了一聲，“還有一個呢？”

林惜突然停下腳步，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封景琛，很多時候我很恨你，甚至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要打擾我跟一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