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剎盯著祭壇,傻愣愣的看著,眼睛一眨也不眨,
她自己覺得好像身體漸漸浮空了,漸漸的,那些遠古的畫面離自己越來越近。眼前似乎已經能看到那片靈仙境永無黑夜的天空了,再近一點,似乎聞到了鏡湖的水汽。
眾仙敬仰的月華無雙以仙鶴之姿在天空中盤旋,那絕代風華,確實難以用語言來形容。這世間只有一個仙稱得上月華無雙。
白羅剎覺得內心有聲音叫自己跪下膜拜。
是啊,這般仙人風骨之前,自己豈不是得沐浴焚香,三跪九叩,頂禮膜拜,可是好像無論怎么做都是對她的褻瀆。
這可怎么辦是好呢?
“白羅剎。”蘇長言在祭壇上看到白羅剎盯著自己這邊一動不動,忍不住喊了她的名字。
被這樣喊了一聲,白羅剎陡然醒來,整個人渾身搖了搖,喃喃自語“這個祭壇還真可能和遠古有關,不能多看,不能多想。”然后轉移了視線走了上去。
蘇長言并沒有開口詢問剛剛發生了什么,白羅剎也沒有主動提及。
已經即將到歸程,兩人之間似乎又產生了一些距離感,無法再像之前身陷囹圇之時那般無話不談。
這時方方突然醒了過來。
方方一睜開眼,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雷家兄妹兩個沒安好心。”
方方這般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蘇白二人一時愣在當場,菲菲吃著果子,嘎蹦嘎嘣的,完沒在意哥哥在說什么,大概是場最最心寬的一個吧。
“方方,你為什么這么講?”白羅剎問道。
方方剛醒過來,白羅剎小心地把他扶起來,然后又給他喂了點水,只見方方小臉仍是慘白,喝了兩口水后,干涸的嘴唇稍稍好了點。
方方開口道“那天晚上,蘇哥哥白姐姐睡下后,我半夜難受的又醒了過來。”
看著方方氣色不好,白羅剎也不忍讓他多說話,忍不住說道“若是疲憊,就先不要說,他們眼下也大約是走了,害不了我們。”
方方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雖閉著眼,但他們也沒有避諱我,雷姐姐一改往日懦弱虛弱的模樣,逼著雷哥哥幫她。”
這白羅剎看向蘇長言,蘇長言也只是沉默不語,絲毫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白羅剎有些不岔,忍不住說道“我們究竟哪里得罪他們了?”
沒有人回應,白羅剎又說道“雷華裳不是心心念念的喜歡你嗎,怎么會做出這等事。”
蘇長言也不說話,反而閉目養神了起來,似乎此事與自己毫無干系。
這個人真是冷漠。
不過他畢竟也曾沖至徐家,被打得渾身是血,怕是這輩子也沒受過這屈辱吧。
而眼下被背叛,他卻這般輕輕放下,似乎事不關己。
自己在江湖中素有兇名,但往來之間都是快意恩仇,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一個以怨報德的小女子。大千世界,當真無奇不有。
暫且放下吧,眼下回到原來的世界才是根本。
白羅剎自始至終只是為蘇長言鳴不平,她絲毫沒有考慮過,那些時日自己對于雷華然的照料。
也許對于她自己來說,這只是舉手之勞,在江湖行走間,照顧同伴早已成了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雷華然也只是她曾照料的眾多同伴中的一個。
白羅剎喂了方方又喝了些藥液后,暫且決定歇息了。
半夜里,方方卻突然鬧騰了起來。胸口處的傷痕腫得巨大,把之前包扎的繃帶都被紅腫給擠斷了。
大片的紅腫冒了出來,一塊塊的紅腫像是一個個從身體內涌出來的紅色的蜂巢,密密麻麻卻又鮮血淋漓。
那些結痂的傷痕此時血痂已裂,無數血液再次順著傷口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