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侍郎掌管至今。這早已消逝的府名,何以去查?
倒成了某些人心中,最安全的地方。
撬開一頂蓋子,里頭綿密的銀灰色液體,在最上層鋪了層清水,防止揮發(fā)。
我一喜“這些水銀還沒有被取走!”
念奕安道“哦~,原來你這幾天,竟在找這些。”
越過鐵桶,再往前走,走到北墻,又發(fā)現(xiàn)了一道門,亦是由外鎖著。聽聞路上不時有腳步聲傳來,還有時近時遠的喧嘩,便知門外是北街了。
沿著北墻再往東走,本以為兩塊三角形房屋是相連而設,然而卻未通,已由磚石死死的封上。
勘察完了地形,我對念奕安說“三公子,我要回府去通知鹿常侍了,先讓卓奚他們悄悄候在附近吧!等下便會有其他人手過來,洞悉有人來了,你們便撤。”
又覺話沒說完,便附耳告訴了念奕安“我不想讓鹿常侍知道你摻和進來了,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可還明了?”
他清風一笑“明了。不過今日幫了小大人這個大忙,讓我想想該讓你怎么向我致謝吧。”
我眼眸流轉“那你就先想著,我和冬休先回了。”
互相點點頭,我二人轉身出來,再瞧著這漆黑一團,全然是別樣心境了。
待將北境王妃手抄的經(jīng)文,和發(fā)現(xiàn)水銀之事匯報給鹿呦鳴時。
他輕拍著手,嘖嘖稱贊于我“我們玉舍人,真是一個人能頂千軍萬馬啊!”
我一直不喜歡他那幅做作樣子!什么好話從他嘴里說出,總有些變味!
叮囑他派幾個精細能耐的,前去布防潛伏,若有可疑動靜來取水銀時便悄悄跟上,便可順藤摸瓜,將幕后黑手覆窟傾巢了。
該做的做好,該說的說完,其他的也并不歸我轄制。我也一刻不多留,回房歇息了。
這一天許是累了,又連番受了些驚嚇,躺下后腦中回溯這一日,想起在北境王府之時,與虎謀皮,到底心有余悸。
輾轉反側了良久,心口仿佛有顆小麥粒不時彈跳兩下,這樣難以描述的聲音,也只有自己聽得見。
也像手指捏了兩下心房,微微的發(fā)緊之后,便又回歸正常,水平如鏡。
直到心中的鮮血溫麻的流到四肢,逐漸有了困意,依稀入睡,豈料有夢入來。
我夢見了一個有淺淺酒窩的女子,只有在她笑的熱烈,或者抿嘴嘆氣的時候,那酒窩才顯現(xiàn)。
酒窩無酒也醉人。
她抱著我在一處院中賞花,我用還未完全出頭的四顆門牙,啃著她白玉無瑕的臉龐。口涎滴答,她也不惱,只喜悅笑著,皓齒丹唇在我面前劃著紅與白的影子,不寂不滅。
畫面一轉,我徜徉在竹編搖床上,雖說醒了,可是突然想開個玩笑,眼縫微睜,仍裝作繼續(xù)睡的模樣。
然后又看見那個云髻偏倚的她,著著一身杏色,輕移蓮步過來了。或許稚子的眼睛,看著世界總有流光,我就瞧著她身有光芒,輕輕伸出食指,來探一探我的鼻息。
確定了我還在呼吸之后,她才微微喘出一口氣,柔聲說道“睡這么久,也不知醒來吃奶。”
我聞言便將眼睛睜大,想給她一個驚喜,可是突然,天地變了。
我的搖床上面掛的瓔珞不見了,現(xiàn)于眼前的不再是那個翩然女子,而是一個滿臉刻板的婦人。
她見我醒來,卻也不多理會我,只因我不哭不鬧,便又走開了。
我就安靜的在搖床里等啊等啊,可是想見的人兒,便再也沒回來……
小肚子也餓了,我終于找到了放聲大哭的合理理由,在我的良久哭嚎之下,終于聽見了腳步聲。
是她嗎?是她嗎?
可是眼前之人的模樣再度使我失望之時,我便陷入了更深一層的尖厲哭聲中。
嗓子和世界都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