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一段“通天石柱”,作為支撐。
還有,為了照明,路旁的燈籠,可謂是全天不滅。只不過深夜里,滅去了七七八八,為有需要的人,照亮道路。
這地下,是沒有風(fēng)的。
東張西望了好久,亦沒有大樹,只有一些不喜光的植物,郁郁一角,或慵懶攀緣,或獨自綻放,缺些生氣。
現(xiàn)在大概是夜里亥時末,離子時還有一會兒。可是不比地上有宵禁管束,不時的會迎面遇到一個兩個莫名其妙的人來。
所謂莫名其妙,其神情其姿態(tài)其打扮,可謂叫人始料不及。臉上有刺青者,鼻孔穿環(huán)者,缺手缺腳者,一臉兇煞者……還有當(dāng)街玩著死老鼠的小孩,以及衣著暴露的女人,正搔首弄姿,招攬顧客。
我有些抵觸了“婆婆,他們好像很不近人情啊!”
婆婆瞧了瞧我的表情,瞇著眼睛逗我“把這些人當(dāng)成鋒利的石頭便可,冷冰冰死沉沉,但凡能耐大點,也不能夠住進這半拉墓地里來。”
“那您說的黑買賣,不是這幫人做的?”
“自然不是,雇傭殺手,定向偷竊,人口買賣,等等,那些人都是白天從上頭下來開工的,只有極少數(shù)時間會留宿。”
我忽閃了兩下眼睛“那這些生意,不常有吧?那這地下西市,人既不多,何必建造這么大。”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個別衙門還會在這里置一棟產(chǎn)業(yè),存放著見不得光的東西。”
“不怕這些暴徒偷嗎?”
“多是別的入口搬下來的大件兒東西,況且這些人都是各地逃避追捕的暴徒,選擇進來,都是準(zhǔn)備死在這的,何況他們也出不去。”
我接著問“可是一路走來,并未見太多守衛(wèi)呀,加把勁怎會出不去。”
“升降機每晚子半關(guān)閉,晨間卯時開起,值守的那個,更是高手。先不說能不能上得了升降機,單說方才三樓那一堆煙鬼,有一小半就是轄制地下城秩序的。”
我點頭“原來如此!”
此時已走出了一里地有余,空氣中的霉味兒越來越盛,我能感受到空氣的稀少,使我開始不舒服起來。
婆婆瞧我有點打蔫兒,忙說道“就快到了,很快就好。不過等會子,要聽婆婆話。”
我點頭,既然姑姑把我留在這,就表示她仍然是信任元婆的,所以應(yīng)該對我不會產(chǎn)生什么危害吧!
轉(zhuǎn)進一條胡同,又行數(shù)十步,在一處小宅門前停住了。
婆婆拿鑰匙開了鎖,里面依舊是個民房小院,有左右中三間房子。
黑漆漆之下,婆婆吹著了火折子叫我拿著,再打開正房的門,然而進去后,她不叫我點燈,就這樣,在黑暗里立著。
她摸索到一個金屬環(huán)一樣的把手,一擰之后,刺啦一聲,鎖開了。
又現(xiàn)出一個內(nèi)間來。
她招呼我進去,我便摸索著往里頭走,直見眼前現(xiàn)出一匣子的“小星星”來!
無數(shù)的小圓豆豆,有的不動,有的閃亮,爍出淺綠色的光芒。
“哇~,這是螢火蟲卵嗎?”
“不是,雖說此時像極了,可無非是這些幼卵狡猾的保護色,待它們長大了,露出本來面目,用鋒利的牙齒和三對利足,可以把人啃成白骨。尤愛食人舌頭,便叫做舙蟲!”
“啊?那也太可怕了吧!”
“來,把手遞給我!”
我毛骨悚然“不要不要,做什么?”
元婆一咂嘴“剛才說的什么,忘了?婆婆取你幾滴血,便可治住它們!”
說罷便揪住我的手,強行拉了過去,嚇唬我道“不配合就把你留在這兒!”
借著火折子那點光亮,我正顫顫巍巍說著不字,還沒攥夠力氣逃跑,只見一把鋒利的小刀便割破了我的手指!
十指連心,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