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算什么都變了,我們該做的事是沒有變的。我看重先生,早先就知先生秉性剛正。只想著今后先生能與我一心,為民謀福利,為國謀太平。旁的激昂之言就不多說了?!?
陳碩有點激動的看著我,鄭重的說是。
待她退下了,我又歪到了椅子上,反芻著自己的偉大之言。
不禁又勾起一抹百感交集的笑。
夜半的甘露殿鬼氣森森,我被這煞氣染的睡不著覺,遂手執一盞紅燭,于各個房內轉悠。
正廳、偏廳、琴室、棋室、暖閣、御書房挨個走了個遍。
小件的擺設和幔帳都是更換過的,但大件的家具一如舊貌。我在想曾經的狗皇帝活著的時候,會不會一如我這般夜里丟了魂兒四下亂躥。
來到新環境,了解新環境,人們最常作的事情就是翻箱倒柜,我也不例外。
我起手翻柜子,翻抽屜,翻書架,翻一切的邊邊角角,先對這些最隱秘的地方熟悉了,心里才會漸漸的不感覺害怕。
我翻到了幾個沒了香味的香囊,有綢緞的,有黃銅的,也有軟玉的。上頭還殘存著送出者的能量。我感覺膈應,丟進了唾壺。
說真的,甘露殿真“干凈”。它不似尋常人家,甚至像別的宮殿那般將被褥衣裳悉數擱進柜中。皇帝每日的穿戴,皆是宮人們屆時呈送來的。
也可以說,皇帝在一定程度上很難保守秘密。何況,還有個勞什子的起居注。那就等于吃喝拉撒全部攤開在了眾人面前,皇帝從來不是自己的,而是大家的。
我突然有點憐憫起狗皇帝了。
轉了一圈,回到圣寢,看著碩大的龍床,愈發覺得清冷孤寂。
我用腳步丈量著龍床的大小,在量到床頭一側的墻邊時,突然覺得腳下珰的一聲,地磚發出了異響。
咦,這塊磚底下是空的。
興趣突然就來了!
我摳著磚縫,慢慢的把這托盤大的一塊磚挪了出來,發現底下有個小小的暗格,再一取蓋子,一摞花花綠綠的書現了身。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小黃書!
搬出來一看,果不其然~
呵呵呵呵,書頁上畫面之大膽,言辭之激烈直看的我雙頰發燙!我甚至覺得李成蘊這會兒要是在,我沒準就把他辦了……
草草翻了幾本,突然有一本不太一樣的。
這本書好舊好舊,牛皮紙軟爛的直往下掉沫子,再一看書名——《大彥簡錄》。
哦豁,大彥國,前周國上面的一朝,皇后前兩天才提過。
我翻開書,扉頁上用文言古語寫著此書概要,文辭生僻,讀之枯澀。
再翻幾頁來到正文,亦是一坨坨的臟污,一行行的蠅頭小楷許多已經花了,看起來煞費眼神。
也就是那么鬼使神差,一行字冷不丁跳進了我的眼里。
——大彥國世宗文皇帝為女,乃世祖有意傳位于卿。
我掰著手指頭,太祖、太宗、世祖、世宗,那文皇帝是第四位皇帝啊。嗯。和我一樣。
眼睛再往下瞄——文帝年十六登臨大寶。
哦?這么巧。
再往下看——……僅在位一年余兩個月,便自下罪己詔,禪位于其侄彥秀,后為高宗。
文帝于笄年之時西郊圍獵,偶得一白色雛鳥,初似半邊雞形,又若仙鳥比翼,帝甚喜之,而后日夜不離。
我的寒毛立了起來,這不是尖尖雞么……
尖尖雞以前來過?一百年前就來過?
再往下看
大彥皇室有密聞,此鳥原名半生。此鳥降臨,必有陰盛陽衰之禍。此鳥認主,必是女子登位之兆。
世祖皇帝不愿兵戈擾攘,便采用迂回之策,封此女為帝,以應天兆。
文帝禪位之后銷聲匿跡,宗正寺修冊及史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