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司馬柬,已經坐在弘農郡的郡城當中,思考下一步的進攻方向,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時時想起,但是這卻不耽誤下方坐著的眾人喜悅。
落座的眾人,幾乎每個人都帶著喜色,不少人身上還帶著點點斑駁的血跡,但是沒有人擦拭,全部把身上的血跡當成了進身之階,唯恐司馬柬注意不到。
“秦王殿下,不知道伯父為何沒有跟隨殿下一起回來?”下方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子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如若是伯父在的話,肯定比我們動手更加順利。”
“楊珧還在長安,本王念及年事已高,沒有讓他隨軍。”司馬柬慢慢的抬頭道,“一點事成,本王一定不會忘記弘農楊氏的相助。但現在還是切不可輕敵,才剛剛開始而已。”
“秦王殿下太謹慎了,燕王妃楊馨,乃是我弘農楊氏之女,燕王對她寵愛非常,就憑借這層關系,此次定能助秦王一臂之力,燕王久經戰陣,所轄邊軍常年備戰,一旦南下洛陽唾手可得。”說話的男子比司馬柬自信的多,一片長篇大論之后,其他人紛紛點頭稱是,弘農楊氏的復興就在今朝。
“希望如同諸位所言一般順利,但還是小心為好。咳咳……”司馬柬無悲無喜的開口道,顯然和現在樂觀的態度格格不入,到了后來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真到了動手的時候,司馬柬還是得到了非常大的助力,因為潼關東進直面的第一個郡,就是弘農郡,而這里的望族就是弘農楊氏,司馬柬的母親楊艷的家族。弘農楊氏原來的租地其實在華陰,華陰在潼關以西,慢慢從華陰發展成了整個弘農郡的望族,家族的重心漸漸遷徙到了弘農,司馬柬剛一出潼關便直撲弘農郡,一路上兵不血刃,將弘農城團團圍住,里面又有弘農楊氏的部曲家丁做內應,里應外合之下一戰而下。
從攻城到坐在這里,不足兩個時辰,他司馬柬已經坐在這里,并且被弘農楊氏的重要成員請到了家中,秦王不但是當今天子的弟弟,同樣也是他們弘農楊氏的血脈。一夕之間整個弘農楊氏就決定倒戈,殺了弘農太守迎接秦王入城。
洛陽的禁軍剛剛西進,司馬柬都已經占據了整個弘農郡,而此時司馬柬決定分兵攻取北面的河東郡和南面的上洛郡,三郡在手關中大軍就不會再有后路被斷的危險,身后的潼關作為后盾,便進可攻退可守。
就連還在路上的洛陽禁軍,也做夢都不會想到司馬柬的動作這么快,甚至忘記了他這個秦王和弘農楊氏的關系,這也正常,弘農楊氏自從十年前被賈后株連數千人,已經從大晉朝堂上面消失了,僅存的楊珧閉門不出,朝堂這么現實的地方,甚至都忘了弘農楊氏的存在。
可弘農楊氏被清除出朝堂,并不代表在弘農郡一手遮天的家族就沒了,現在有了機會,倒戈相向的弘農楊氏,一下子就告訴洛陽,老子的尸體還沒涼呢。
南面,領秦王令的建武將軍杜劍,率領三萬軍隊奔襲上洛郡,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將一路上遇到的散兵游勇一掃而空,派出斥候探馬傳檄各城,命令各地縣尉放棄抵抗,自己親率大軍則毫不停歇直奔上洛郡城而去。
杜劍已經在司馬柬手下多年,甚至司馬季來關中的時候都見過他,他還以為關中大軍的將校配合司馬季鎮壓齊萬年之亂,能在那個時候被司馬柬派出來,可想而知司馬柬對杜劍的重視。杜劍也深知掃并后方的重要性,后方不穩,面對洛陽禁軍的關中大軍心有顧忌,必不能盡全力。
關中大軍剛出潼關,正是求戰心切的時候,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把阻攔的軍隊一一擊潰連戰連捷,進入上洛的戰斗伊始,兩軍便是短兵相接,毫無花俏的碰撞在一起。真正的戰斗容不得太多陰謀詭計,和關中大軍氣勢如虹不同,上洛軍隊沒有這股心氣。
關中步卒長槍堅挺,一往無前突進而去,敵軍陣中不少人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