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質,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
它似乎依托于外在特征用看來感受,卻又沒有實體的形式或者動作。
譬如說你能在長相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身上看見近乎雷同的氣質,又譬如說同樣嘴角向上角度的微笑在不同人的臉上呈現,往往能讓你感受到不同的氣質。
它甚至與同樣無形卻描述具體行為特征,有具體指向代稱的風格也不同。
風格總是在動態中呈現的,我們經常說什么事做得像是誰的風格,或者說誰誰誰做事換了種風格。
而氣質卻是你坐在那里不動都能呈現的東西,你絕對不會說誰換了種氣質,而只會說氣質變了。
它更像是內在人格心理特征的一種外在呈現,你在其他人眼中是你的那些非實物非具體的無形特征的總稱。
棘齒之花的戰斗風格,在他們采用重盾戰法之前從未變過,但從采用重盾開始顯然就已經徹底改變了。
不管伯維爾如何措辭辯解,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但棘齒之花的團隊氣質,卻其實從查索迪亞離開之后就已經慢慢改變了。
同樣的戰術動作和戰術風格里,他們再沒有那種蠻不講理的強硬,沒有了那種對勝利歇斯底里的渴求,沒有了那種因實力而生的自信。
就像一個曾經在你眼前耀眼,然后突然就頹廢與迷茫了的明星。
但在重盾戰法使用中分割與強攻的那幾個瞬間,看臺上的觀眾似乎感覺,過去的那個棘齒之花又回來了,那個曾經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家伙又活過來振作起來了。
即使他換了一種表演方式,但你能感覺到,那還是他。
這樣想的話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還是那個你喜愛過的愛豆。
但誰又能說無所謂?你喜歡他是因為他曾經的表演方式,而不是因為他是他,現在他就算帶著舊日痕跡活過來了又怎樣?那種你喜歡的表演方式已經沒有了啊。
就好像你少年時曾迷戀過的很酷的說唱團體,突然轉唱小清新的民謠了,完全不可以接受好么?
那到底還噓他們么?看臺上不止一位曾經的棘齒之花擁躉陷入了矛盾之中。
他們大部分并沒有那么外行,棘齒之花的重盾之所以有如此強大的作用,固然有他們對重盾運用的戰術技巧在其中,但也是因為重盾這種結構簡單造價便宜的東西瞬間拉近了他們與對手們的格斗機體性能的差距。
這一點,他們能看得出。
曾經的棘齒之花,雖然不以格斗機體的設計與質量著稱,又什么時候在硬件性能上被人拉開過如此大的差距?
對比以往的光鮮,再看看現在場上機體連涂層都黯淡得明顯看得出是廉價貨的寒磣,沒有人不覺得辛酸。
難道自己真的愿意看他們用遠差于別人的機體,在場上徒勞又無力的掙扎著,用一場場悲壯的敗北來維護自己的尊嚴,也不允許他們想辦法有效彌補一下裝備的差距么?
他們,畢竟已經窘迫到了這種程度了啊,早就聽說棘齒之花已經到在場上拾取破損機體零件再利用的程度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用最小的投入來彌補缺陷爭取勝利,棘齒之花選擇重盾也沒什么不能被原諒的。
只是,這一切為什么讓人心里那么難受?這個瞬間,無數人在后悔一時激憤決定來噓棘齒之花,畢竟當鴕鳥裝看不見,心里也就不會有這種程度的感傷與難過。
大多數人無心再噓,選擇默默的退場。
但似乎為了發泄這種壓抑,一個在看臺上呆坐的探索者機體喝突然站起來,嘶啞著聲音吶喊了一聲“查索迪亞呢?他為什么不回來?”
正在退場的很多人不由得轉過了頭,看向格斗場內。
是啊,棘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