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原本可以悄悄離開的懸浮車,因為蘭吉斯這一聲吶喊的原因,被蜂擁而上的探索者機體圍困了起來。,
場外的,其實除了游客,人類不多,主要是虛無。
但虛無對機體格斗,其實比人類狂熱很多。
對于人類來說,那或許不過是一場閑極無聊時候的消遣;但對虛無來講,這是能獲得人類認可與尊重的唯一的榮耀之路。
哪怕自己不可以,但同為虛無的家伙可以,那已經足夠說明這項運動的偉大了。
然而對于大多數在大部分時間為一點易耗損零件以及一些能源奔波勞累的虛無來講,一場季后賽門票昂貴到難以想象。
但是還好,反正外場有免費的三維立體投影的影像可供觀看,只是那些零件鐵屑四飛的場面缺乏了實感,但虛無們也有自得其樂的看法,覺得其實這樣看得更為清晰。
對于大多數熱衷于此的虛無來說,這是人生中唯一且僅有的所謂愛好與娛樂的東西。
他們或許是礦工,或許是苦力,或許是光農,連波利以及伯維爾那樣的商販都沒有因為到那個層次的虛無,大都能弄到一場內場票,感受絕對比三維投影影像更具實感的內場搏斗。他們是一輩子都被人類踐踏在足底的人,連安與自由都需要碰運氣才能得到,那唯一能讓他們忘卻殘酷現實與悲慘命運的,也就是機體格斗而已。
他們不能為機體格斗奉獻任何的收益,向來感受被格斗場管理委員會所忽視,每年能看見格斗賽的機會也只有季后賽格斗場委員會為了賽事熱度啟動外場投影的時候。
就連這種時候,格斗場管理委員會服務的也只是外來殼陽城的游客而已,所以虛無在外場投影附近的活動其實受到嚴厲控制與限制,可他們總能想到辦法來圍觀。
但他們對機體格斗,愛得卻比大多數人類愛好者真摯與狂熱。
蘭吉斯的吶喊聲驚動的,大多數是這樣的虛無。
對于這樣的虛無來說,他們崇敬與享受的大多不是機體格斗本身,而是通過機體格斗獲得的榮耀與光彩。
的確,他們就是被真正的人類機體格斗愛好者所唾棄的所謂毫無忠誠的腦殘冠軍粉,可是冠軍對他們來說意味著虛無擺脫命運枷鎖的可能。
誰又能,誰又有權唾棄這樣的他們呢?
對于這樣的虛無來說,這種恥辱性的敗場,讓他們格外難以接受。他們是來分享榮譽的,不是來承受恥辱的,他們生活中的屈辱與壓抑已經足夠多了。
這樣的憤怒中,他們并不會圍攻角斗士們,特別是諾丁亞爾,那他們心目中真正的英雄,他們的憤怒只針對一條為什么不讓諾丁亞爾出場?
這樣的怒火指向誰?指向的只能是格斗團的老板。
如果這是一只擁有人類老板的格斗團,這些被壓迫與壓抑慣了的虛無未必敢有如此出格的行動,但不巧畢博并不是人類,而與他們同樣是虛無。
虛無對虛無的情感并不會發生在這些虛無對畢博身上,因為畢博如今的地位與權勢,早已讓虛無們選擇性無視了他虛無的身份他不代表虛無,因為虛無們最瘋狂的夢想中可能夢想自己成為諾丁亞爾,卻不會夢見自己成為他。
但是,針對他的惡意,卻其實又選擇性的記起了他的虛無身份。
有些事情,針對人類做的話,可能為所有在場虛無帶來滅頂之災,但是對畢博這樣的虛無來說,人類并不會那么在意。
從格斗場周圍的小巷與角落,以及所有能看見下沉廣場的三維立體投影的位置冒出來的虛無多到難以想象,他們圍住了懸浮車,并且,掀翻了懸浮車,然后圍繞著翻到的車身鼓噪。
蘭吉斯得意的笑了,有大仇得報的暢快淋漓,然而緊接著他的目光凝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