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更珍貴的東西。譬如,與諾丁亞爾這樣的大人物的過往有某種勘稱親密的關系,這是讓他這樣自認為生命只能在卑微與低賤中進行的家伙,睡眠中都能笑醒的好事。
這對他是無比珍貴的記憶,他不忍去破壞。
不忍去破壞的意思是,這個家伙即使自己一直濫好心,卻對人性的感恩與回報并不存在任何的信任與期盼,特別是那些大人物身上的這種特質。
他認為自己如果找過去,獲得的一定是輕視輕蔑和應付式隨意的打發,那反而損壞了諾丁亞爾心中關于他的一些好記憶,以及他記憶中與諾丁亞爾其實很親密的錯覺。
所以他寧愿很滿足的維持現在的生活,心中竊喜于自己照顧過的孩子變成了大人物,然后為此自豪,他覺得這樣就足夠好了。
這是那家伙自己都未必明白的完整心理動態,他知道的只是,自己很害怕去見到變成大人物的諾丁亞爾,自己知道他很好就很滿足了,自己不想去找他拿什么好處。
這只是他不愿意去找諾丁亞爾的第一個原因。
而如果只是這樣,被人挾裹的話,他未必不會半推半就的跟隨著這幫人去見諾丁亞爾。
因為他本來一直都沒什么主見,也因此缺乏堅定,心底最深處未必也不存在著一些對諾丁亞爾會很好的對待他的奢望。
但另一個原因,使他堅定的拒絕這種打算。
這幫人計劃的是逃走,他害怕做這樣會招致嚴厲處罰的事情,這樣他異常堅決的拒絕了這種打算。
我們可能很難理解這幫生活在命運的最底層的虛無們對名為希望之為物的渴求,那家伙并不明白,當這種改變命運的可能性揭示出來,這個機會,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機會了。
雖然他已經覺察到不對,從此閉口再不提他與諾丁亞爾之間的關系,但是之前的喋喋不休已經讓會因此動心思的人產生了某種想法。
接下來被某種喋喋不休的勸說騷擾的人反而成了他,但那家伙的反對是如此堅決,以至于那般原本看見希望的家伙再次感受到了絕望。
有些想法一旦出現,就再也無法抑制,那幫懷著異樣心思的虛無最終決定鋌而走險,強行挾持著那家伙一起逃走。
那家伙嚇壞了,他不知道這幫人要對自己做什么,也害怕被誤會為想要逃走,一路上拼了命的掙扎,卻也因此讓他逃脫了。
他一路朝回飛奔,只想趕緊回到自己應該待的地方,但他并不知道他的動作對那群準備逃走的虛無意味著什么。
他想跑回去告密?這個誤會讓那群虛無怒火中燒,一路上因為他的不配合而各種提心吊膽、他明明掌握著可以過好日子的機會卻不肯與他們共享的各種怨氣爆發了。
他們追上了那家伙,用礦道里隨處可見的亂石硬生生砸爛了他的核心芯片組。
這一切,都是在礦道之中發生的,那時候他們仍舊沒有逃出礦區。然后沖動與暴虐平復之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概是害怕諾丁亞爾事后追究,他們決定制造一場礦難掩蓋這個事實。
礦主為自己的虛無奴隸財產考慮,不會太忽略礦道的安全,因為虛無奴隸也是需要花位幣去購買的,但卻也不會為了些可以再買的虛無奴隸花費太多錢去做太可靠的安全保障。
而這幫會知道諾丁亞爾的家伙,進礦坑的時間都不是太長,對于這些安全措施的可靠性缺乏清晰的認知,刻意制造的礦難玩兒過了界。
一行七個虛無,在這場超出意料規模的礦難中同樣栽進去了六個,算是給那家伙殉葬了,只有最后一個幸免于難,并且借助礦難之后的混亂成功的逃了出去。
殼陽的礦場,雖然在殼陽的轄區范圍內,但離殼陽城邦的主體建筑卻仍舊是有相對較遠的距離的,逃出去的虛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