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陳媛看到樂云愆,對于他所說的事情,陳媛本能地覺得不是什么好事。事實上,他眼前這人,明顯不是什么好人。
樂云愆也不理會陳媛,只是上下打量著陳媛。那目光似乎是在欣賞一件精致的瓷器。“走吧,跟我去了就知道了。蘇書,帶著你媛姐姐一道走。”
“好。”樂云愆身后有個少年應了一聲。這少年雖然年幼,但是已經被樂云愆所看重。陳媛知道蘇書被樂云愆看中的原因。因為蘇書比樂云愆更狠。
樂云愆的狠,更多的陰狠。然而蘇書,單純是兇狠。這個兇字,是兇戾的兇。
這個少年,不是本州人。他原本是羌州人氏。羌州在大贠東北,屬于邊陲之地。羌州往東是夜白國,再往北,則是一片大草原。草原之上,有成群的狼群。他們以草原上的朔夜人,還有他們的牛羊為食,呼嘯來去。
而蘇書年幼時,家里遭了狼禍。尚在襁褓的他,被狼群叼了去。但是狼群卻并沒有吃掉他,他被狼群撫養長大。是人們口中所謂的狼孩。
至七八歲,蘇書不會講話,吃生食,甚至只會爬行。他被一隊前往夜白國的商隊帶回來的。商隊老板覺得甚為神異,于是便把他賣給了雜耍班子。
雜耍班子里面,需要些特異的人物,來吸引眼球。蘇書就被賣到了雜耍班子,與獅虎同籠,常常表演一番與獅虎搏殺的戲碼。這出戲,算是當年那個雜耍班子里面的壓軸大戲。
蘇書本就是狼群撫養,習慣了血腥。后與獅虎同籠,血性不減。不懂人倫,不知常理。純粹就是一只野獸模樣。
當年雜耍班子也只把他當成會廝殺的野獸,一直關在籠子里。直到有一天,籠子沒有關好。蘇書逃到了籠子之外,其他人想把他再關入籠子,結果他兇性大發,見人便撕咬。那一夜,他如同一只嗜血野獸,殺了近十人,逃離了那地方。
再后來,他一直生活在山林之中,被夙州一個善人收養。那人給他起名蘇書,是希望他學習禮儀,知書達理。在那善人的教導下,蘇書漸漸有了幾分人性。但是善人死后,蘇書便又失去了居所。
樂云愆知道他的事后,覺得他的能力十分出眾。特別是能與獅虎搏殺這一點,所以特意把他招到了麾下。
蘇書在他的培養下,成為了一個可以動輒殺人,并且能夠將此事習以為常的狠人。
陳媛一見是他來扶自己,不由地渾身一凜。
面對樂云愆,還有他手下一幫人,陳媛知道自己完沒有反抗的能力。于是她回首看了一眼李沐所在的方向,默默加入了樂云愆的隊伍中。
李沐將這一幕看在眼里,陳媛被樂云愆帶走,這一點是他和陳媛之前怎么都沒有想到的。陳媛最后看過來的眼神,分明是寫滿了無奈。
李沐想了想,邁開腳步,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樂云愆要去哪里。
樂云愆這一幫人,在載茄坊招搖過市。時值傍晚,晚餐十分。街上行人也稀少起來。李沐跟在他們身后,偽裝成一個普通的路人,遠遠綴著。
李沐跟著他們穿過了整個載茄坊,來到了松陽城中,郡府之旁。這里有一幢三層的小樓,小樓臨街而建,也是十分氣派。門楣之上,有掛一個招牌,“漕幫夙州分舵。”李沐望著這上面的字樣,輕聲讀了出來。
關于漕幫的事情,一桑道人曾經在李沐面前提起。今天早些時候,他還看到了漕幫舵主在河道之上不講道理的模樣。對于漕幫這個可謂天下第一幫派的勢力,李沐起先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現在,他倒是知道漕幫是通過插手漕運,所以才發展出了這么大的勢力。可是,對于漕幫真正的實力如何,他從來沒有見識過。
他看著樂云愆帶人進入了小樓,他有些犯難。
漕幫夙州分舵的門口,有許多位漢子正在值守。顯然不是可以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