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注意到了岳葉楓的表情,不過他沒有太多時間去詢問他為什么表情會變得這么難看。因為背上的沈礫牽扯了他的注意力。
沈礫在李沐背上,呼吸聲在李沐耳邊。可他是氣若游絲,時有時無,好像隨時都會死去一般。這讓李沐時時刻刻都提著心。
“岳居士,他……“”
岳葉楓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沒有理會李沐。因為這把劍,他想起了一個人,也想起了不少事。
李沐繼續(xù)向前奔跑著,忽然,岳葉楓一巴掌直接推在了李沐肩上。
李沐一愣神的功夫,整個人已經(jīng)側(cè)身飛了出去。
“怎么回事?”李沐滿臉愕然。
可僅僅是過了片刻,不,比片刻更短。可能只有一個彈指的時間。
一道閃耀的劍光泠然綻放在李沐方才的位置。如果不是岳葉楓的那一巴掌,那一道劍光盛開的地方,將是李沐身上。岳葉楓做完這一切之后,他抬頭望著前方一片屋頂。
有一個人,獨立其上。
那人左手握劍,神色平靜。仿佛剛才那可以將李沐斬殺的那一劍,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岳葉楓在下,那人在上,岳葉楓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凝重。
“果然是有同伙的。”那人嘟囔了一聲,從屋頂一躍而下,落在岳葉楓面前。
岳葉楓眉頭一皺,“什么同伙不同伙。你這家伙,又是何人?”
那人正色道“在下宗師堂地字宗師朱逸之。奉命捉拿爾等。”
“嗯?你這名字倒是不錯。不過,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岳葉楓疑惑道。武學(xué)院宗師堂,岳葉楓自認自己沒有和他們扯上過關(guān)系。他們又怎么會突然冒出來,說是要捉拿自己?
朱逸之左手舉劍,一副準(zhǔn)備動手的模樣。在他眼中,岳葉楓的態(tài)度,讓他十分不爽。“你們犯下如此重罪,已是罪不可恕,安敢在此狡辯?”
“喂喂喂,年輕人,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岳葉楓的脾氣也上來了。之前朱逸之出手偷襲,岳葉楓已經(jīng)心有芥蒂,如今他又不給解釋,一味說要把自己捉拿歸案,他哪里還能忍?
“看劍!”朱逸之干干脆脆,直接以劍作答。他手中的劍,是有些耀眼的銀白。也只有這樣的劍,才能劈出剛才那樣的劍光。
朱逸之手腕一抖,劍鋒之上的銀白色光暈,仿佛更加凝聚了。
“藏意于氣,年紀(jì)輕輕,倒是修煉出了劍氣劍意。”岳葉楓說話的內(nèi)容里面盡是夸獎,可是他的語氣,哪里有半分真心夸獎的意思?
“不過,也正是因為年輕啊,所以能放不能收。劍意散漫四下奔突,看上去好像威力無窮,其實不然。”岳葉楓的口氣,像是師父在教訓(xùn)徒弟。
朱逸之的劍,其實是瞬息而至。不過岳葉楓沒有任何害怕的心思。哪怕劍到眼前,他也沒有絲毫慌張。他側(cè)身,退步。以一個十分精巧的姿勢,避開了朱逸之這一劍。
不過朱逸之并不想這么放過岳葉楓,他揮劍橫劈,接上了上一招的變化之勢。這一下應(yīng)對,朱逸之的反應(yīng)可以說是極快的。
岳葉楓也是一挑眉。他不得不伸出手掌,以真氣匯聚,來抵擋這一劍。
這一擋,手掌與長劍相交。兩人都是變了臉色。
朱逸之震驚于此人竟敢用肉掌來抵擋自己的霜月劍。要知道自己這把劍,可是出自霖州綠水畔,紅泥劍爐。紅泥劍爐是當(dāng)今世間最好的劍爐。也是十三魁首之一,當(dāng)世大匠,人稱補天手——莫名的劍爐。
江湖之中凡是用劍之人,就沒有不渴望從紅泥劍爐中求得稱手兵器的。
朱逸之從武學(xué)院之中脫穎而出,在宗師堂摸爬滾打到了地字號之后,才有幸得到了這把出自紅泥劍爐的霜月劍。霜月劍因其清亮如月的劍身而得名。得到此劍之后,朱逸之視若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