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大概也有一樣的疑惑,只不過,他心中有一個答案,而且不做第二人想。“得趕緊讓太子回來。”白帆如此說道。這話是說給自己,也是說給姬揆聽的。
可姬揆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尷尬地表情。說是尷尬,其實也不是,應該說是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白帆很明顯察覺了姬揆的異樣,他皺起了眉頭,“老姬,你這表情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白將軍。”有一個人慢慢從寢宮之內走了出來。“我大哥也太不靠譜了,連父皇病重彌留之際,召他入宮也不回還,這可不是人子之風啊。”
白帆望著那個人,慢慢挺直了身子。李沐望著他,心中那些猜想,也多了一塊重要的拼圖,漸漸顯露出原本的面目來。
“二皇子殿下……”白帆的聲音有些干涸,因為二皇子陳立鰲此時此刻出現在這個位置,就已經代表了很多東西。
陳立鰲笑了笑,對著姬揆說道“左相大人,看起來,您還沒有跟白將軍說清楚啊。關于我的事……哦,不,我應該改口稱朕了。”
“?!”饒是白帆再沉得住氣,也被這話驚到。“你說什么?陛下怎么可能傳位于你?”
聽到這話,陳立鰲面色一沉,“白將軍,請注意你的措辭。朕念在你為國效力多年的份上,暫時不予追究。另外,姬大人,你應該拿到了陛下詔書吧,還不把我……哦,朕那大哥的所作所為,布告天下?”
白帆眼神有了煞氣,但是他沒有針對陳立鰲,他向姬揆求證。姬揆緩緩點了點頭。
白帆伸手道“詔書呢?我要看看。”
姬揆知道他性子,伸手將詔書遞了過去。白帆急急忙忙展開,上面寫道“從來帝王之治天下,未嘗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邇、休養蒼生,共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為久遠之國計……”
白帆此刻當然不會在乎上面這些老北用來湊字數的套話,他直接跳到詔文末尾。
“皇太子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中外,咸使聞知。”
“是皇太子!嗯?這是什么?”白帆忍不住瞇起了眼睛,皇太子的“太”字,似乎有些不對勁。“太”字下半部分多了一橫,變成了類似“夫”字。
“這是怎么回事?姬揆,這是怎么回事?”白帆連質問道。“為什么詔書上面會有涂改?這是怎么回事?”
姬揆一臉無奈,“大將軍別激動……”他瞥了一眼身邊的陳立鰲,說道,“剛才我見到詔書,與你一樣。不過那時陛下已經……”
想到陳驍,姬揆又是露出幾分悲痛來,這么多年的君臣之誼,哪怕是兩個普通人,見其中一人去世,也是心有戚戚然。更別說是還有知遇之恩的陳驍。
白帆看他話說一半,急道“你快說啊!”
姬揆這才繼續說道“陛下那時已經不能動彈,更不能言語,你手中這份,是陛下馭龍之前,讓我從寢宮取出的。”
“上面寫的‘太’字,明顯有了涂改。”姬揆說道這里,又看了一眼陳立鰲。陳立鰲得意洋洋,洋溢著勝利者才有的笑容。
“看上去,似乎是原本的‘二’字被涂成了‘太’字,亦或者是原本‘太’字上面被人加了兩筆,故弄玄虛。”姬揆還是把話說全了。
“好在本朝以來詔書一直都是有兩份的,一份陛下親自藏匿,另一份早已鎖在政事堂最深處的箱子里。為的就是防止這樣的情況發生。”
“然后呢?”白帆催促道。
“然后這份是我快馬加鞭,親自去取來的。”姬揆又從袖中掏出了另外一卷詔書。
白帆急忙接過打開,定睛一看,胸口仿佛被人悶了一擊重拳,有些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