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山坡上沒有一絲絲植物生長的痕跡,土黃色的風沙從土黃色的坑坳里揚起,將天空也染成一片土黃。
一堆又一堆的各種廢墟,是這里曾經(jīng)存有大規(guī)模工業(yè)文明的證據(jù)。廠房、倉庫、礦坑、鐵軌……完整的或者不完整的,半掩在飛揚的飛沙里,漫山遍野的荒原,充斥著一種末世的蒼涼感。
當然,這并不是一場文明大滅絕后的留存,相反,得益于千年以來元素科技的大發(fā)展,版圖橫跨將近半個人類大陸的旭日聯(lián)邦,正不斷創(chuàng)造著一個又一個文明新高峰。
但任何國家都會有被遺忘的地方,為聯(lián)邦了三個共和歷富饒的元素礦的塔爾塔鎮(zhèn),如今似乎已被徹底遺忘了。
荒蕪的曠野里終于出現(xiàn)了一縷人煙,這是一隊十五人的騎手隊伍,打馬弛近了一片綿延數(shù)平方公里的倉庫。
這里距離塔爾塔鎮(zhèn)東南兩百多公里,在塔爾塔鎮(zhèn)的元素礦脈尚未枯竭之前,這里是塔爾塔鎮(zhèn)周邊最大的元素礦倉儲基地。而現(xiàn)在,恐怕連當時建這片倉庫的人都已經(jīng)忘記了這片倉庫的存在。
這隊騎手之中,為首一人眉毛上有一條疤,皮膚粗糲。他踏鞍下馬,推開一座倉庫的大門。
一門之隔,卻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門外樓殘路破、塵土飛揚,門內(nèi)燈紅酒綠、熱鬧非凡,給人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恍惚感。
被法制與文明遺忘的地方,殘暴的馬匪自然而然占據(jù)了食物鏈的頂端。這些年來,他們自稱“西風匪”,在西星州塔爾塔鎮(zhèn)周邊廣袤曠野上,如蝗蜂嘯聚。
兩年前,西風匪發(fā)現(xiàn)了這片已經(jīng)被廢棄的倉庫,他們把這里建設成了一個重要的銷贓、歇腳的據(jù)點。這些廢棄的倉庫內(nèi)部,改建起了形形色色的地下交易市場、賭場、夜總會……外表破敗不堪的倉庫里,內(nèi)里實則藏著一個奇幻的世界。
被刀疤眉的漢子推開門的所在,叫做“巫山下”,是這里最大也是最豪華的夜總會,是普通的馬匪平時都舍不得去的地方。而今晚“巫山下”門口卻一下子迎來這整整十五匹馬,明顯昭示著刀疤眉他們,是剛剛做完一票大生意,乘興而歸的一個馬匪小團伙。
一名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小個子服務生恭敬地迎了出來,為他們栓好馬,然后引著他們進了門,服務生小意地問,“幾位尊敬的客人,是不是需要先喝點兒酒,點兩首歌聽。”
刀疤眉粗豪地揮手道,“不需要了,直接挑姑娘吧。哦,小七小八不喜歡這調(diào)調(diào),就讓他們自己去喝酒去。”
刀疤眉很愜意地享受著優(yōu)先挑選姑娘的權(quán)力,他迫不及待地摟著挑中的姑娘,一頭鉆進“巫山下”最貴的套房里。
白天他們伏擊了一個來自西月州的商隊。商隊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甚至擁有一個白銀階的魔法師。戰(zhàn)斗異常艱苦,他們損失了十二個兄弟,一顆大火球擦著他的額頭飛過,要不是小八拉了他一把,估計他的腦袋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燒剩下一個頭蓋骨了。
但好在悍不畏死反而給了他們活下去的機會——老二拼著凍成一塊冰塊舍身抱住了魔法師,于是魔法師終于死在了他們元素槍的掃射之下。
好在最后的收獲超乎想象的豐富。
作為這片荒原上的后起之秀,刀疤眉不僅只用了短短幾個月,就拉起了自己的隊伍,還接連火拼掉好幾支敵對的馬匪小隊,做下了好幾起震動荒原的大案,兇名一時無兩。
而做成今天這個案子,雖然損失了將近一半的兄弟,但是收獲可以讓他招攬更多的人,買更多的槍和馬,總有一天能比肩荒原上最大的勢力,能去繁華的西星城享受最頂級的人生——只要你帶上足夠的現(xiàn)金,那些貪婪的商人永遠不會在乎這些錢上是不是鮮血淋漓。
死去的人永遠不知道哪一天會死去,活著的人拼命地揮霍靠命賭來的財富,這就是他們的生活,他們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