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定主意,陡然加速,身影嗖地離開后面的燈光,在黑暗之中憑著記憶一頓一挫,拐進左前方一條岔道里。
他有著絕好的記憶力,他記得這條岔道是一條緩慢上升,最終能夠到達地面的路,可是他剛剛轉過去,原本的道路卻消失不見。羅松溪只覺得腳下一空,收勢不住,往下墜跌下去。
墜跌的距離其實并不長,但羅松溪在空中已然感受到元素的躁動,以及一聲低沉的叱喝“有人,戒備,亮燈!”
羅松溪不會哪怕一丁點元素魔法,但他能夠從元素的躁動中感受到這里起碼有一名階位不低的魔法師——至少不會比老約翰差。他在空中顧不得做任何動作,從腰間掏出一個罐子,狠命地砸在地上。
……
……
追擊的馬匪一下子失去了羅松溪的蹤跡,正在一片兵荒馬亂的加速之中,驟然之間看見左前方一個洞窟里亮光大作,只以為“收割者”在這里埋伏有同伙。
但這些亡命之徒豈是肯退縮之人?他們鼓噪一聲,追到洞口前,就掣出馬刀與火槍,一邊從洞口跳下一邊往里射擊。
這是一個大約有五六十平方的洞窟,周圍新鮮的鑿削痕跡顯示這個洞窟是剛剛開挖不久。洞窟里用大塊的石頭壘起一塊貌似祭壇的地方,上面淌著未干的鮮紅的粗大印跡。
自從古泰坦語徹底失傳之后,祭祀術早就已經在提亞那位面絕跡,這個祭壇無疑透著深深的詭異。
但馬匪的注意點明顯不在這個上面,他們看到祭壇邊上圍著七八個身穿灰色夾克的人,不知為何都手捂著雙眼,面露痛苦之色。
可這些灰色夾克還在緊張地呼喊
“有入侵者,保護祭壇。”
“有誰還能看見,包圍,包圍,不要讓任何人跑了。”
馬匪們覺得憤怒而可笑,在這片荒原里,居然有人在還手之力都沒有的情況下,還威脅要把他們包圍全殲?
悍勇的馬匪毫不客氣地端起手里的火槍,從槍管中傾瀉出熾熱的小火球,一輪射擊下去,灰色夾克已經倒下去四個。
就在這時,洞窟最深處的一名中年人,終于從短暫的失明中恢復過來。他身材清瘦,長著一個彎鉤般的鷹鉤鼻。與其他穿著灰色夾克的同伴不同,他穿著一身筆挺的灰色正裝。看到進擊的馬匪和倒下的同伴,臉上露出不可遏制的怒容。
他抬起一只手,輕輕下壓,快速地念動了兩句咒語,身體竟然如一片落葉般翩然飄飛起來,往著馬匪的方向滑去。
馬匪們還在忘情地射擊,他只抬了抬手,兩面冰墻憑空升起,擋住了所有小火球。
首當其沖的兩名馬匪見狀棄槍拔刀,做出沖鋒姿態,想與他近身搏斗,但他只是招了招手,兩發火焰箭突兀地從天而降,熾烈的溫度在一瞬間將兩名馬匪焚成一片焦炭。
馬匪首領看得目瞪口呆,大叫道,“圣域,圣域階的大魔法師!快走!”
但他們哪里還走得掉,一片冰晶在馬匪們的站立之處蔓延開來,他們起初還在掙扎著想邁開腳步,但幾個呼吸的功夫,就統統變成了一片冰雕。
被稱為圣域大魔法師的灰色夾克男子,鼻子里發出一聲余怒未消地哼聲,一片火焰以他為圓心快速地蔓延開去,將那片冰雕炸成一堆黑乎乎的碎塊。
洞窟里就這樣在極短的時間里重新恢復了平靜,只有一道瘦小的身影,貼在洞窟角落一塊亮光照不到的凹坑里,駭異地不知所以然。
……
……
羅松溪還在墜跌的時候,便扔出了老約翰給他的保命物件。
那是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陶罐,里面裝著一些白色的粉末。唯一特殊的地方,是陶罐的金屬蓋子上,鐫刻著一個小小的炎爆法陣,法陣正中間,則鑲著一小塊元素晶。
使用的時候,按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