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松溪用繩子將自己墜到坑底的時候,兩名便衣男都已經死透了。
波比在坑外蹦蹦跳跳。剛剛抓住兩人的時候,波比歡欣鼓舞,后來武者干脆利落地打死法師再自戕的時候,波比一度被嚇壞了,現在又重新緩了過來,嘰嘰喳喳地歡慶狗頭人的地下城恢復平安。
照理說,抓住兩名便衣男,報了被他們在背后捅刀子的一箭之仇,羅松溪也應該是很爽的。可他有些高興不起來。
這場血祭,如果說一開始只是存在于老約翰留書中預測或者說是猜測,只是建立在毫無頭緒的言語描述的基礎上,那么到現在,這個邪惡的儀式終于在羅松溪面前漸漸露出實體,通過切實的線索證明它正在無聲迫近,這種壓迫感,是日歷上逐漸減少的頁數所不能相比的。
而且武者如此決絕的自殺,同樣證明了執行這場血祭儀式的人,所秉持的決心有多么可怕。
羅松溪蹲下身去,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兩人的尸體。兩人皆身無長物,應該在被狗頭人抓住的時候被他們搜走了,但羅松溪在兩人的肩膀上,都各找到一處紋身。
紋身都是烏龜圖案,武者的右肩紋的是一只大腦袋上長滿斑點的烏龜,下面紋著一個單詞“巨頭”。法師的右肩則紋著一只灰不溜秋的高背龜,下面紋著一個單詞“麝香”。
“巨頭”、“麝香”,加上前面聽到的“剃刀”、“虎紋”,羅松溪猜測這些都是他們團隊成員的代號。他回憶起之前在塔爾塔鎮治安署,他隨鮑勃一起驗看過常威的身體,他身上沒有任何烏龜紋身,證明常威確實只是見財起意,和他們并非一伙。
只是這一窩烏龜,到底一共有幾只呢?
羅松溪站起身,問波比,“你們抓住他們時,從他們搜出過些什么東西?”
波比撓撓頭,“波比不記得了,不過那些東西都已經上交大長老保管了,我的人類朋友要是想看,等會兒波比可以帶人類朋友去見大長老。”
羅松溪點點頭,“不急,你先把那只吵吵機械人拿過來。”
剛剛在洞口誘敵的時候,羅松溪就注意到,吵吵機械人問好的語速,又快了不少。此時波比把吵吵拿過來,羅松溪指導他把開關打開,果然急促的“你好!你好!你好!”聲傳了出來。
羅松溪招手讓波比下來,波比一開始對兩具尸體還有些發怵,但在羅松溪“你是能夠抓住兩名白銀階壞蛋的狗頭人”的鼓勵下,終于鼓起勇氣開始順著繩子往下攀墜。吵吵機械人在波比的背上發出歡快的問候聲,可以辨別出來語速仍在加快。
撲通一聲,波比終于跳到坑底,羅松溪從狗頭人身上接過吵吵機械人,哈哈笑道,“誰說我永遠都不可能找到祭壇?我有系統給的外掛。”
他用手對著坑底某一個位置一指,“波比,往這里挖!”
……
……
波比掘出一個十多米的坑,把吵吵放下去,“你好”聲卻沒有變快。
羅松溪讓波比從坑里爬出來,然后指揮他往左挖。
這一次,十米的坑道挖出來,把吵吵放進去,聽得出來節奏又變快了一點點。
羅松溪精神一振,“就是這個方向,繼續挖。”
于是波比拿著鉆機開路,羅松溪跟在后面提著吵吵,根據吵吵的聲音不停修正方向
“往上,往上一點。”
“太上了,下來一點。”
“往右四十五度試試。”
“往左往左……”
就這樣陸陸續續掘進了一百多米,吵吵的嚷嚷聲已經變成了連續的“你好你好你好”,歡快無比。
終于,撲通一聲,鉆機感覺挖到了空處,前面應該是一個洞窟。波比欲要鉆進洞窟,被羅松溪一把拉住。羅松溪雙手提刀,做全身戒備狀,飛身跳進洞窟,落地時還就地翻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