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上,那個聲音沒有說話,仿佛是在思考。
羅松溪舉著手術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這幾乎是決定整支探索小隊命運的時刻。
“很好,”那個聲音終于出現了,“刀不僅僅可以殺人,還可以救人,當年我放出去的那本醫書,總算是有了價值?!?
“而且你用這把刀,救過聯邦人,也救過帝國人;救過人類,也救過矮人;救過窮人,也救過富人;救過平民,也救過統帥。這種不分種族,不論出身的善舉,是我所欣賞的?!?
羅松溪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然而還沒等他的心情由緊張轉為欣喜,那個聲音在經過短暫的停頓之后,又繼續說道
“但是,這還不夠?!?
“一把手術刀,又能夠救多少人?你在酒火城幾乎不眠不休地義診兩個月?又救回來了多少人?”
“外科醫術,更需要的是推廣,讓醫者學會它,讓大眾接受它。否則,你一個人手術技術再高,又有什么用?在這一點上,你的那位老師格蕾,做得就比你好。”
羅松溪有些無奈地垂下手臂,他終究還是失敗了。
所有人都失敗了。沒有人能夠通過第三道考驗。
羅松溪還想要爭辯幾句,但最終停住了口,轉而誠懇地向那個聲音問道,“我們都沒有通過第三道考驗,無緣探索這遺跡最核心的部分。但是你也知道,我們進來的空間通道遭到破壞,你作為這座遺跡的主持者,能不能指一條道路,讓我們能夠出去?”
自從通過第二道考驗之后,那個聲音和他們的交流變得多了起來。
從這些交流中,羅松溪覺得這個聲音的主人,并不是不通人情。
而且這個聲音雖然否定了他們所有人列舉的善,但在之后的善惡之辯中,更像是針對他們每個人的性格,給他們上了一課,更像是以一個長者的身份,跟他們談了談人生經驗。
所以他試著和那個聲音溝通,他不指望這次探索遺跡能夠有什么收獲,只希望能夠有一條出去的路。
他相信其他人也都是這么想的。
“這個恐怕你是強人所難了。這座結界當初設立的時候,為了安全起見,進出的空間通道只有這么一條。此外就只有這座宮殿里有一條只能出不能進的應急通道。而通不過三道考驗,宮殿里的東西,是萬萬不可能暴露在你們的視野里的。所以,抱歉?!?
抱歉。
這一句抱歉,如同一柄重錘一般,終于將最后僅存的希望統統砸碎。
自從麥格文大師發現空間通道被毀以后,他們其實一直滿懷斗志。他們一起通過了第一道考驗,一起通過了第二道考驗。可是只差最后臨門一腳,他們最后得到的,僅僅只是一句抱歉。
難道余生都離不開這座荒涼死寂的遺跡了嗎?還是等五十年后遺跡重開,會有一個驚才絕艷的黃金階就對空間法則有極深理解的人來把通道重新修復?
麥格文大師臉色灰敗,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十歲。羅松溪沮喪地將手術刀擲在地上。
“宮殿里的東西再珍貴,我們不稀罕呀。我們只是想借條道出去,你這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羅松溪猶不甘地朝那個聲音質問道。
“先不要著急,人類小朋友,”沒想到那個聲音笑了起來,“我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
還有一次機會?羅松溪有些意外,但他再次盤算了一遍,他覺得那個聲音的要求和標準實在太高,他沒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動他的。
就在這時,羅松溪感覺到他空間盒里的那塊黑色晶體,突然劇烈地震動了起來,像是眼鏡蛇遇到宿敵時本能地揚首吐信,黑色晶石蕩起一圈令羅松溪感覺充滿著挑釁意味的能量漣漪。
兩個多月前,他與林小曼在酒火城遭遇朱莉·酒火的陷害,雖然他得以脫身,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