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松溪感覺一種異常沉重的感覺從頭頂上壓下來,面前的所視所聽都變得模糊不清,然后他就發現自己已瞬間處身于一片漫天風沙的曠野之中。
土黃色的風沙,從周圍迷宮般的廢棄礦坑里揚起,將天空也染成一片土黃。曠野的遠處有一片小鎮,排列著土黃色的破舊建筑,訴說著這個小鎮的敗落。
這副場景羅松溪再熟悉不過了,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塔爾塔鎮。
漫天的風沙里,一名穿著絳紅色正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人朝他走來。他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但從這身裝扮上來看,是伊萬無疑。
他走到羅松溪面前,發出了一身輕輕的“咦”。
他正想對羅松溪說些什么,羅松溪感覺從大腦深處傳來一聲“叮”的輕響,眼前的場景再次變得模糊,他回到了好運氣賭場貴賓廳的宴桌前。
他看到伊萬從俯臥在桌上的姿勢抬起了頭來,再次發出了一聲“咦”。
“剛剛就是入夢術?”羅松溪問77。
“嗯,他試圖在你的夢境里還原出你從小到大最熟悉的地方,從而判斷你到底來自哪里。”77說,“可惜塔爾塔鎮那個地方太小太偏,他不認識,哈哈。”
“那剛剛是你把我拉出的夢境?”羅松溪又問。
“他的入夢術級別還不高,我有能力喚醒你。不過從現在開始你要始終保持和我的精神連接。”77說。
這個時候伊萬已經重新整理好他的發型,撫平衣領上的褶皺,對羅松溪說,“不錯的能力,我很欣賞你。”
羅松溪不置可否地看著他。
“這樣吧,”伊萬說,“你給我一簇你的頭發,然后宣誓向我效忠,我就不再過問你的來歷。”
一簇頭發。
羅松溪馬上想起了秘密監察試圖通過他的毛發對他進行控制的那只布偶。
他感受到了甚至比死亡更加恐怖的危險,他盯著伊萬,眼睛瞇了起來,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
“連心靈布偶都知道?我對你真的是越來越感興趣了。”伊萬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下來,“我猜你接下去會怎么做?威脅我魚死網破?”
“好了,我再退一步,我給你一個機會。”伊萬重新交叉好雙指,放在桌子上,“我們賭一場,賭什么你選,賭注就是一簇頭發。”
伊萬都說他退一步了,自然再不容羅松溪拒絕,帶他過來的那名青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他的身后,一支槍抵在了他的后心。
“你想賭什么?”伊萬客客氣氣地問道。
語氣像是一名熱情的荷官在征詢賭客的意見。
和一名心靈法師玩牌玩骰子,羅松溪覺得那就是找死。
他一句預言術,說不定就能決定開出的點數。
既然非要羅松溪選賭什么,他選了他覺得唯一有勝算的,也是他唯一參加過項目——飆車。
帝國飆車的規則和聯邦差不多,除了競速之外還包括改裝,車手可以駕駛自己改裝的跑車上場。這也符合羅松溪作為煉金師的身份。
“明智的決定。”伊萬在聽到羅松溪的選擇之后,并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他吩咐那個用槍指著羅松溪的青年,“斯科伊,帶他去改裝廠。年輕人,你擁有從現在一直到明天清晨的改裝時間。”
在改裝廠里,羅松溪意外地看到,伊萬為他準備的跑車,四個輪子上,居然裝著四條花紋極為考究的輪胎。
那名從列車上就一直跟著伊萬的青年斯科伊,看上去是伊萬手下的頭馬。羅松溪撫摸著輪胎上那有彈性的質感,問斯科伊,“你們老大說話算話嗎?我飆車贏了他,他不會反悔吧?”
“我們胡爾克黨從不食言。”斯科伊一板一眼地說道,“但我認為你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