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平無奇的一間監房里。
駱晴明穿著松松垮垮的白色囚服,坐在鋼架子床上。他的脖子上戴著禁魔項圈,手腳被鐐銬束縛著。
他的眼鏡不知為何不見了,高度的近視眼在那綹飄逸的流海之后有些迷離,從而將眼神中那抹淡淡的不屑掩飾得很好。
這是兩人一間的重犯監房,他的床對面,坐著一名同樣戴著禁魔項圈,手腳被銬的中年男子。
只是駱晴明知道,那副禁魔項圈是假的,手銬腳鐐當中的鏈子,則已被鋸得只剩下一絲鐵皮相連,輕輕一拉,就可以掙開。
當然,這些在外表上都是看不出來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和一名普通的囚徒毫無二致。
但實際上,這名中年男子的身份,是整座帝國首都,所有衛戍部隊的第一副總指揮官。
托馬斯·曼奇尼,傳奇初階的大魔法師,吉爾斯都衛戍部隊總司令,今天卻在博學之神大人的安排下,偽裝成一名囚犯,跟駱晴明關一間監房。
駱晴明被灌服了一種藥物,現在他的聲帶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但他并沒什么所謂,反正他用到聲帶的機會本來就小。
他正百無聊賴地打量著托馬斯·曼奇尼,這位吉爾斯都屈指可數的大人物,心里數著托馬斯裝囚犯的破綻。
不知不覺已經數到了第八十二項。
“八十二,右邊耳朵上戴的耳環都不曉得拿下來,這是盼著獄友們爭先恐后在你面前扔肥皂嗎?”
“蠢貨。”
他嘴唇動了動,給出了一句無聲的評價。
托馬斯的一名裝扮成獄警的手下,進入監房裝作是訓誡犯人,實則是向托馬斯匯報情況。
但他站到托馬斯面前的時候還是習慣性地敬了一個禮。
然后托馬斯就習慣性地回了一個禮。
不得不說,像托馬斯·曼奇尼這樣的高級軍官,敬禮就是敬得利落有力,哐啷一聲,直接把手銬的鏈子給拉斷了。
“蠢貨,羅斯,你就不能演得像一點?”托馬斯惱了,厲聲訓斥道,“你現在的身份是獄警,獄警怎么能給犯人敬禮?害得我都被你帶偏了!”
“可是長官……”
“沒有什么可是。博學之神大人說了,這次出動兩名傳奇階一堆圣域階,要抓住那個小崽子一點難度都沒有,難點在于我們一定要演得像……博學之神大人的每一句話都有因果相隨,要我們演得像,必有其深意?!?
“是,長官??墒遣W之神大人說了,那個姓羅的,今天肯定會來救這個油膩流海男,可為什么到現在還不出現呢?”
“博學之神大人說他會來,他就肯定會來。當然博學之神大人還算出一種可能性,就是流海男沒把自己關的地方正確地告訴那個姓羅的。但博學之神大人也算到了,無論那個姓羅的去哪里,他都會讓倒霉的胡爾克黨在前面硬剛?!?
“所以凱爾特長官他們負責盯住胡爾克黨的動向?”
“相當正確,當然,他們的難點也是演。他們專門安排了人手,胡爾克黨往哪座監獄去,他們就提前去哪里安排上,扮成那個流海男蹲在號子里。博學之神大人的要求,也是一定要演得像,演出那撮流海油膩的神韻!”
對面流海下那張憤世嫉俗的臉頓時黑了半邊。
不過駱晴明也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位博學之神大人的安排,還真是兒戲啊。
怎么抓住羅松溪,他已經不關心了,他關心的是讓底下這些軍官的變裝秀玩得開心一點……
他這是已經完全吃定羅松溪了嗎?
每一句話都有因果相隨,甚至能影響別人的行為,安東尼達斯的心靈魔法,真的有這么神奇嗎?
羅松溪真的會回來自投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