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豎起一排小土包,正中間那一個,上面的墓碑上,寫著“東三十八師師長、準將托拉米斯·賽博斯坦”的名字。
羅松溪為他刻下一行墓志銘:“你是聯邦軍隊的榮耀,是職業軍人的楷模。”
對于羅松溪來說,托拉米斯是他軍旅生涯的領路人,教會了他許多東西,包括應該怎么面對戰場上的生死,以及軍人的血性與榮耀。
羅松溪原本也知道,血性是作為一名軍人不可或缺的東西。
在一個文明程度越高的國度里,社會就會越加理性,血性就會越發稀缺。
但對于軍人來說,卻不能沒有血性。
軍人缺乏血性,軍隊就會缺乏靈魂。軍人不愿犧牲,很可能會有更多人犧牲。
就像托拉米斯,他用他的犧牲,換取了抵抗軍大部分人的保全。
但托拉米斯對羅松溪說過,這仍是在用理性的方法來評價血性。對于真正的軍人來說,他們其實并不在乎個體的犧牲能整體換來什么樣的價值。
他們在乎的,是用犧牲,成全自己無上榮耀的實現。
為了榮耀。
這在軍營里決不是一句用來喊喊的口號而已。
悼念儀式異常簡短,因為阿迷耶斯和上千帝國精銳,還在這片密林里。
阿迷耶斯要用飛艇追擊羅松溪,所以能帶的人有限,總共只帶了一千多人。
之前由于要放火燒林,又分了大半的兵力出去。
而這些人,無不是阿迷耶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如今分散在這片廣袤的密林,不把他們全部吃掉,無法告慰抵抗軍犧牲在這片林子里的亡靈。
在飛艇降落之前,蘇富比已經分出另外兩艘飛艇,去圍剿兩側放火燒林的帝國魔法師。與羅松溪匯合之后,新式的超高空飛艇重新升空,目標自然是主將阿迷耶斯。
“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
飛艇的甲板上,羅松溪問站在他身邊的林小曼。
大戰當前,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即使有再濃的重逢之情,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你儂我儂。
好在從學校開始,他們就已經養出了,開一個話題,就可以不停不停聊下去的默契。
“因為這些鳥兒呀,”林小曼攤開一只手掌,兩只黃鸝鳥親昵地停在她是手掌上。
“當年精靈王叔沒有教我通用的馴獸術,卻教了我精靈王室特有的馭獸之術‘野性守護’。”
“野性守護雖然不能讓我馭使所有的動物,但可以選擇一種動物,作為自己的本命動物伙伴。我選的就是黃鸝鳥。”
在提亞那位面,最常見的馴化的禽鳥,是飛隼。而像黃鸝這種弱小的鳥兒,幾乎沒有人會嘗試進行馴化。
飛隼最出眾的能力,是優秀的方位辨認能力,所以被普遍用作傳遞信件。但飛隼傳信,也擁有諸多限制。
比如先要選擇一個地方作為錨點,一只飛隼一生當中,往往只會認一個地方作為錨點。
而只有接收信件的人在錨點附近的區域里——這樣的范圍通常是一個城市大小——飛隼才能辨認出信件接受人的氣味,從而將信件送達。
這意味著往不同方位傳信,往往要蓄養許多只飛隼。
但林小曼手里的黃鸝鳥,居然可以不需要錨點,直接可以自行搜尋目標人物的蹤跡,無論是送信還是追蹤,都能無往不利。
精靈王室的馭獸之術,果然不同凡響。
“而且還有蘇富比的精神魔法。他修煉了邁格爾發現的那塊黑石頭上的精神功法,現在已經可以達到意識離體的境界了。你可不知道,在戰場上,擁有一個敵人看不見摸不著的精神體在活動,這個優勢有多大。”林小曼道。
戴著大眼鏡的蘇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