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把保羅議員列入聯安委的秘密調查名單,并不是因為懷疑他與那個穿灰色夾克的組織——也就是我們現在知道的‘惡之花’——有關,”馬可·何塞道,“而是純粹因為我直覺地懷疑,不止存在一個保羅議員。”
“我知道這樣說你可能比較難以理解。這樣說吧,保羅議員引起我的懷疑,是在三年多前,也就是第三共和歷122年底。”
“那是一場跨年節前慈善晚宴,我與保羅議員都有份參加。宴席中間,他照例來與我碰杯寒暄過兩次。嗯,你知道,其實保羅議員和我的私交還算不錯。”
“當時的保羅議員,從容貌聲音,到言談舉止,都與往常沒有絲毫兩樣。但在碰杯的時候,我聞到,他身上的氣味,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你知道,聯安委的許多探員,都有一手絕活。有的人單憑別人的描述,做出的嫌犯相貌拼圖能堪比魔法相片,有的人只要見過一個人一面,就不會忘記他相貌中任何一個細微之處……”
“而我因為已經離開一線多年,很少有人還記得,我當年做探員時的絕活,就是能聞出不同人身上不同的體味。”
“體味……”杜因有些不解地問,“是指狐臭什么的嗎?”
“當然不是……”馬可·何塞皺皺眉,“給你科普一下,每個人的身上,都會有一種獨一無二的自然體味,那是由人體特殊部位的汗液,所帶來的獨特標識。有的人會是奶香,有的人會是葡萄柚或者百香果的水果香味,也有人會是洋蔥或者大蒜的味道……”
“像你,身上的體味就是一股……雞湯味兒。”
杜因奇怪地在自己身上聞了聞,“這有科學依據嗎?我自己怎么聞不到?”
“我特地和格蕾醫生探討過這種自然體味背后的科學依據,還得到一個相當浪漫的說法。她告訴我,這是人類分泌出來用來吸引異性的味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對于體味的偏好,相對于相貌,其實這種味道,更容易吸引青年男女墜入愛河。”
“至于為什么自己聞不到自己的味道,這個道理很簡單,嗅覺會疲勞。就像臭烘烘的廁所,待久了反而就不覺得臭了。香水噴太多可會把別人熏得半死,自己卻一點聞不出。”
“好了,回到保羅議員這里。我記得他以前身上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辣椒味兒,挺好聞的,但有些嗆人。但那天,我聞到的是一股油膩膩的黃油味兒。”
“當時我只是有些疑惑。接下來,新年期間的活動比較多,我又見到了幾次保羅議
員,都是那股黃油味兒。”
“大約在半年之后,嗯,已經是夏天了,西星州馬匪事件事發,邁恩·格萊士背了鍋被趕下臺,保羅上位當上了有史以來第一位兩黨之外的副議長。”
“作為保羅的好友,我自然要去恭喜他一番。于是我再次見到了保羅議員,但他身上的味道,又變回了淡辣椒味兒。”
“當時我就留上了心,暗中觀察了保羅議員很久,結果我發現,保羅議員,似乎剛剛從一場很嚴重的傷勢里恢復過來。”
“對,是傷,不是病,而且是魔法造成的傷,從臉色,到氣息,都酷似剛剛從一場極重的傷勢里恢復。別忘了我年輕的時候,主修的可是鑒證和法醫學,聯邦治安總署里,現在鑒證方面的權威,都是我當年的學生。”
“我的判斷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相信是八九不離十的,老本行沒有丟。”
“不同的氣味,詭異的傷勢,在聯邦位高權重的副議長身上,這令我產生了警惕心。”
“于是聯安委就開始秘密調查保羅議員?”杜因道。
“我先聲明,調查保羅議員是向司法部報備過的,否則你也不可能知道。聯安委從未在未立案的情況下,對公民進行侵權的秘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