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巴佩大媽望著天邊大片的卷積云,對羅松溪說,“臺風要來了。”
羅松溪和維羅妮卡,已經在巨魔大媽的海邊小屋里,生活了一個多月了。羅松溪的巨魔語熟練了不少,所以他聽懂了大媽口中的“臺風”這個詞。
但從小在聯邦邊陲小鎮長大的羅松溪,對于臺風這種東西,還是沒有什么概念。他就以為大風來了這些好不容易結起來的大西瓜可能會遭殃。
所以他擼起袖子,對姆巴佩大媽道,“知道了,大媽,我會抓緊在臺風來之前,幫您把西瓜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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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羅松溪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但懲戒之力仍然一點影子都沒有。因為沒有懲戒之力,他原本會的各種武技全都無法施展,所以現在的他,頂多算是一個身體特別強健的普通人。
但他并沒什么所謂,沒有懲戒之力又不影響他種瓜蓋房子砍柴生火燒飯,這是他現在每天生活的日常。姆巴佩大媽已經基本認可了他這個壯勞力的作用,羅松溪搭好了自己的木屋,幫大媽的屋子補上了所有漏雨的地方,每天把柴垛碼得高高的。
特別是西瓜收獲的季節里,羅松溪一次能挑的西瓜,頂得上她四次。
其他的時間里,他就陪著維羅妮卡說說話,像在海底時候一樣講講各自發生在現實里或者夢境里的故事,或者一起到處走走看看,看遼闊的大海,以及大海之上更加遼闊的天空。
維羅妮卡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但在夢里夢外都是帝國貴族小姐的維羅妮卡,自然不能指望她有一手精湛的家務活,能將樸素的小木屋收拾得整潔而溫馨,或者用最普通食材做出大餐的感覺。她只負責在羅松溪生火做飯的時候,捧著碗在一邊笑吟吟地等著,或者拿把蒲扇給羅松溪扇扇風。
維羅妮卡的魔法能力同樣沒有恢復,所以她只能用扇子扇風——實際上連扇子也是她剛剛開始接觸使用的東西。
羅松溪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其實這樣的生活對于維羅妮卡而言落差更大。但至少在這一段時間里,她從沒有表現出從帝國嬌女到平凡生活的落寞,睡再硬的床,嚼嘴硬的菜,只要有羅松溪陪在邊上,她一直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當然,羅松溪也會想著法子找點樂子出來,比如他會用造房子剩余的木頭,刨出一塊木板,帶著維羅妮卡去海邊沖浪。他攬著她的腰,站到最高的浪頭上,就像昔日指揮千軍萬馬一樣威風凜凜。
或者牽著她的手,一起去密林里打獵。羅松溪雖然沒有了懲戒之力,但他以前是獵馬匪的出身,要刨坑下套獵幾頭獐子狍子甚至野豬,都不是什么難事。
姆巴佩大媽對這一點尤其贊成,她以前一年里都未必能搞到那么多肉食。她甚至同意羅松溪用吃剩的肉食來抵掉了一些帳。
她興高采烈地把這些肉腌起來,羅松溪知道她是要留起來,等她兒子回來,可以讓他們吃得豐盛一點。
生活就在這樣平淡的底色上,安安靜靜地過著,不再有聯邦意氣風發的少年指揮官,不再有帝國最天才的魔法少女,只有一對因為一場意外變回普通的年輕男女,在與世隔絕的海邊,適應著平凡的身份,平凡的生活,平凡的期許。
是一場風暴,一盞燈,把他們聯系在一起。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視線里。
他們與外界社會的唯一聯系,是每個星期,會有一名老地精,路過大媽的木屋,向大媽出售一些生活必需品。然后在西瓜豐收的季節,將采摘下的西瓜運走。
羅松溪不知道這是綠獅子幫的地精還是卡羅群島上的地精,反正只要不認識他、不打擾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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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巴佩大媽看到羅松溪沒有理他,還在自顧自收瓜,便張開雙手,嘰里呱啦又對他嚷嚷了一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