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一轉(zhuǎn)眼就過去了。
每天的白天,都是一樣的平靜,弗圖洛圖如羅松溪所料,并沒有啟動位面推進器。他一直在等待羅松溪的屈服,或者說,在他看來,羅松溪沒有任何理由不屈服。
所以,除了六道沖天的氣流柱,整個位面風平浪靜地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而這六天,每個晚上,對于羅松溪來說,都是絕不平靜的夜晚,疾風驟雨,刻骨銘心。
維羅妮卡和伊薇蘭的默契越來越好,好到一分鐘中場休息的時間都不給羅松溪留。
駱晴明拿著個酒壺,一個人在默默地在甲板上喝酒,看到羅松溪走過來,輕輕問他:
“她進去了?”
羅松溪點了點頭。
他回想起伊薇蘭在踏入傳送法陣前的那一剎,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強大的伊薇蘭,高傲的伊薇蘭。
她回頭對羅松溪燦爛一笑,說:“接下去,你歸她,你的孩子歸我。很公平。”
“再見了,小菜鳥。”
她像第一見面時那樣喚他,然后一閃消失在傳送法陣中。
駱晴明又喝了口酒,繼續(xù)沉默了下去。
“當初在圣約翰堡,她喝醉酒那次,把她帶回酒店,然后站了一夜崗的人是你?”
羅松溪忽然問他。
“不就是我當初傻里傻氣地埋下的這個伏筆,成全了你們之后的那么多故事么?”
羅松溪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聽到駱晴明開玩笑,正如他第一次看到駱晴明喝酒一樣。
其實駱晴明的這個玩笑,開得也不是很好笑。羅松溪笑得那么開心,是因為從駱晴明站崗的事情,他想起了伊薇蘭那次被努爾·戈麥斯拍下相片,之后為了幫伊薇蘭要回相片他載著伊薇蘭飆車,再之后的那場酒局,埋下了從此開始曖昧不明的情愫。
他也想起來了在吉爾斯都,初見維羅妮卡時,她張牙舞爪地朝自己沖過來時穿的那條漂亮的藍裙子,在古德里安行省皇家莊園的浴室里她朝自己扔過來的水瓢,以及在深海之底扯開她衣服時看到她身上那些“生命分流”的法陣。
他還想起了林小曼在學校用藤蔓給他送的那些早飯,面對著頭頂萬千的星辰對談的理想,在大山里一天踏過一年四季的那場旅游,沿途看到無數(shù)螢火蟲的飛舞。
那些都是他一生當中最美好的光景。
而現(xiàn)在,他握著“隕月之匙”等待著終局的降臨,林小曼還在黑石山里做著不屈的卻已經(jīng)沒有用處的抵抗。
終究是沒有機會見上林小曼最后一面啊。
他笑著,回憶著,感慨著,直到他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空間破洞。
一陣精神力波動,從空間破洞中傳出來,他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弗圖洛圖的聲音:
“羅松溪,一艘你們的飛艇,正用最快的速度,向矮人大陸最北端的位面推進器靠近。請你向我解釋,這艘飛艇的目的是什么?”
“不,不用解釋了,我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我給你最后十秒鐘,我倒數(shù)十個數(shù),在我數(shù)完之前,你把‘隕月之匙’扔進這個空間蟲洞里來,不扔的話,倒數(shù)結(jié)束,我立即發(fā)動位面推進器。”
“十——”
“飛艇?”羅松溪確實不知道那艘飛艇是由誰駕駛,目的是什么,但他決定不去管那艘飛艇,饒有興致地問弗圖洛圖:
“你啟動位面推進器,你們黑暗生物同樣半神之下,無人能在這加速度下幸存,這么大的代價,你舍得嗎?”
“九——”
“哦,你知道了呀,是圣山那些精神體告訴你的吧?但他們只是軀體破碎,只要靈魂能夠回到地心,仍舊能孕育出新的軀體。”
“這些都不重要,重新孕育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