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松溪已經在聯邦第三共和歷日這一天里,循環了三千四百零二天。
三千多天,按正常來說,已經是十年的時間。
但在羅松溪所處的世界里,沒有周,沒有月,沒有年,只有天。
弗圖洛圖現出百米高的全副軀體,一只手臂,化成了遮天蔽日的沙幕,沙幕中,密密麻麻全是法則若隱若現的刻線,揮舞出不可思議的力量,而這些力量相互交疊,碰撞,然后繼續提升。
而羅松溪,專注無比地看著這片沙幕,手里的破法長刀,刀尖以一種玄奧的韻律抖動,與周圍的空氣,形成一縷極為悅耳的聲音。
忽然,他的刀尖挑起,看似漫不經心地一劃,竟然將沙幕劃破,他縱躍而起,竟要從被他劃破的地方,跳出弗圖洛圖的這道無比強大的術法。
弗圖洛圖不耐地哼了一聲,那道被劃破的口子,突然消失,那是被劃開的沙幕,竟然交疊在了一起,從一層變兩層,重新向羅松溪碾壓下去。
然而羅松溪,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他專注著望著那折疊起來的空間,空間法則的刻線與元素法則的刻線質感完全不同,那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線條,由一個一個微小到不可見的光點組成,然后光點聚集,成為一條條線條,線條聚集,成為一個個平面,平面再聚集,成為了立體的空間。
然而立體的空間還在聚集,這會變成什么?羅松溪思索著。
這些空間聚集在一起,他們或許會有無數種堆疊的方式,或許可以直接通往遙不可追的未來?
羅松溪心里升起一絲明悟,他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他終于突破了弗圖洛圖對他暗影步的封鎖。
再出現時,他已經在蜥尾半島另一側的海岸。
那輪啞火的月亮,高高地掛在頭頂,他抬腕看看表,時針已經指過四點。
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這將是他第一次,在弗圖洛圖手底下,活過整二十四個小時,也就是活到凌晨四點零八分,清醒地見證重置的過程。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種急速的下墜感,就像那次位面推進器被全速啟動的感覺,但是仍舊要輕柔一點,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識。
不過如此,在失去意識前一刻,他這樣想道。
第三千四百零三次,他緩緩醒來,默默琢磨著昨天對于空間法則的明悟。
自從對林小曼道出了那句話,自從放下所有壓力大睡了七天,羅松溪感覺自己的心思變得無比的純粹,然后,便一直沉浸在了法則的世界里。
反正做什么都是一樣,從世界到時間都不會任何變動,既然法則對他產生了深深的吸引感,不如就把時間先花在法則的領悟上面。
他隱隱感覺到,法則是這個循環世界里最為獨特的一環,否則為什么別的會重置,單單他胸口那具天使身上的模擬法則刻線,卻不會重置?
他也去金頂內向十二始祖問過好幾次,但得到的答案永遠是不可說。
后來他就懶得去了,因為每次去,都要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因為即使是十二始祖,也不會有他上一次說這件事情的記憶。
一遍又一遍重復,說得他自己好煩。
反正就他個人的想法,法則很有可能就是鮑斯口中,打破這個循環的關鍵。
只是在兩百多天前,他對于元素法則的領悟,就再也沒有過進步。
他猜測,那是因為弗圖洛圖撬動的元素法則,永遠只有土與風兩種元素。
羅松溪覺得,他對土與風這兩種單一元素的理解,已經到了極致,再要有進步,需要有對其他元素的理解,然后進行融會貫通。
于是他把重點,放到了空間法則的觀察和領悟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