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再去看孩子的手,兩個胎記依然還在。
環女子搖搖頭,感覺好像剛剛又做了一個夢。
娘將黑匣子拿回去又藏到柜子里,然后去了一趟街道的衛生所,買了一些酒精、紗布、消炎藥,又回家拿了一把剪刀來到環女子家里。
環女子一看娘拿的那些東西,就明白了,她趕緊緊緊抱住孩子,嚇得語無倫次:“娘……娘……你!你……要做……啥子?”
“你莫管,把孩子給我!”娘用力一把搶過孩子。
“不!娘,不!”環女子抓住娘的手,哭起來。
“放開,我這都是為你好,為娃兒好!”娘使勁一甩,將環女子的手甩開了。環女子捂著眼睛哭起來。
娘抱著孩子,一手拿剪刀,一手拿著孩子的手,將剪刀劃向孩子手心的胎記,孩子的手頓時鮮血直流。孩子“哇”地一聲哭起來。
“我的娃兒,我可憐的娃兒啊!”環女子哭著爬起來跪在地上,暈了過去。
等環女子醒過來的時候,她已躺在床上。孩子躺在身邊,雙手都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環女子抱著孩子,又哭了起來。
第二天,娘抱著孩子來到大伯家,大伯一看孩子的手,有些愧疚,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孩子就這樣暫且被留了下來,很快,就滿月了。
依照本地風俗,一般孩子滿月了,都要辦滿月酒。可是,環女子沒有辦。不過,趙文俊的婆家倒是來了不少親戚,送了一些面和蛋,還有2只雞。
因為只是租了一間屋子,他們吃過午飯就回去了。環女子和趙文俊也沒有留。
就在環女子滿月的第二天,大爺爺去世了。過了一個星期,二爺爺家里的孫子,也掉到河里淹死了。
族里的長輩都把茅頭指向了環女子的孩子。他們召集族里所有親戚,要將環女子的名字從族譜里刪掉,而且還要環女子滾得遠遠的,不能再在這里安家。否則只有將環女子的娃兒處死。環女子知道了這個消息后,連夜帶著孩子躲到了趙文俊的老家。
趙文俊的老家住在山溝溝里,四周都是大山。
山上蒼翠欲滴,像一個綠色的搖籃,將這個小山村抱在懷里。山里面散住著一些人家,每到中午或者晚上,炊煙會從山里裊裊升起。一些莊稼也隱藏在青山綠竹里面。遠處也是連綿起伏的大山,常常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云煙中忽近忽遠,若即若離。山下有一條小溪,溪水每天敲打著溪里大大小小的石頭,順流而下,一些小魚在石頭底下鉆來鉆去。每天早上公雞按時打鳴,催人們早起。傍晚,夕陽西下,將群山部染上了金黃色,晚霞在天邊揮動著絢麗的紗巾,一彎新月悄悄掛在山頂的樹梢。牧童騎著黃牛,吹著樹葉;人們三三兩兩地,有的扛著鋤頭,有的拿著戳箕,有的背著柴禾……收工回家。
環女子剛剛來這里,就被這如夢如幻的景色給吸引住了。然而好景不長,這份寧靜安逸的日子就被打破了。
一是這里離街道遠,買東西不方便,要走二個多小時的山路才能到街上。環女子感覺很不習慣。
二是趙文俊的母親是本地出了名的“母老虎”,很能干很好強但也很不好相處。趙文俊的父親倒是忠厚溫和,但是他常年在外,挑著自己做的竹制品四處叫賣。
環女子剛來那會,只是做做飯,煮豬食,帶帶孩子。環女子從小就沒有學過做農活,所以也沒有出坡干活的習慣。七八天后,公婆看著她很不順眼,就給她臉色看。而且,她公婆很喜歡和鄰居吵架,為了一點點小事,她就會罵上半天。環女子實在受不了了,準備回自己家去。
可是她來這里以后,大哥和娘也看過她幾次,讓她再在這里多堅持一段日子,還說天天都有族里的人在她屋子旁邊轉來轉去。
怎么辦呢?環女子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