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落嚇得魂都沒了,轉(zhuǎn)身就跑。
可那些人并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一路追著她打。
追了很久很久,追得她渾身冒冷汗,衣服都濕透了。追得她小腿肚抽筋,頭暈眼花惡心想吐,再也跑不動(dòng)了。
追得她只能望著河面瑟瑟發(fā)抖,再也無處可逃。
她哭了,她不敢在大晚上跳河,感覺那樣一定會(huì)死的很慘。
怎么辦?她站在玉河邊的護(hù)欄前驚慌失措,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眼見人們?cè)絹碓浇爬锘艔埫撓滦油永镆粊G跑了。
鞋子落水的聲音在夜晚人潮散去的河道響起,說輕也不輕。很快就止住了所有人的腳步。
“鬼跳河了。”大家相互轉(zhuǎn)告著,把手里的石頭一丟紛紛散去。
夜深了,周圍很快安靜下來。
沒有光,沒有人,沒有聲音,到處都黑漆漆的與夜色融為一體。
月亮也悄然挪移了身姿,與云彩玩起了躲貓貓的游戲。
它悄然收走河面的粼光,使整條玉河瞬間變得暗沉沉的,看起來有些孤單,有些頹然,有些空洞······。
如同此時(shí)蹲在樹上瑟瑟發(fā)抖的那抹小小纖細(xì)的身影。
顫抖著,連樹葉也同她一起沙沙作響,哀嘆她的凄涼。啜泣著,連風(fēng)兒都忍不住呼呼而來,哀嚎她的憂傷。
她躲在樹上,抱著大樹偷偷哭泣。
不敢往下看,不敢哭出聲,更不敢大聲呼救。因?yàn)樗ε聲?huì)把還未走遠(yuǎn)的人們給引來。
其實(shí)籬落不會(huì)爬樹,剛剛是怎么爬上去的,她根本想不起來。
只有此刻手心和腳底的刺疼告訴她,她似乎受傷了。
可她不擔(dān)心這個(gè)。她怕高怕黑,她希望有人來救她。
“大人······。”她突然很想他。
哪怕他對(duì)她從來沒有溫柔過,哪怕他生氣了還打過她,哪怕他還想過要?dú)⑺?
可她就是想他,想著他能來救她。
她好后悔當(dāng)時(shí)沒聽他的話,乖乖在遠(yuǎn)處等著。如今一個(gè)人呆在樹上,她真的好怕。
這樣想著,她哭得更厲害了。
不知哭了多久,籬落突然感覺有些不舒服起來。
頭很暈似乎有什么黏黏的溫溫的東西從頭上流下來滴在睫毛上,讓她看不清楚。
她閉上眼睛不敢拿手去擦,怕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
她感覺甚至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手也越來越?jīng)]有力氣······。
“阿籬,阿籬。”
這時(shí),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那聲音聽起來十分模糊,像大人的又好像不是。
因?yàn)槟锹曇袈犉饋砣f分焦急,與大人冰冷的聲音完全不同。
大人是你嗎?她想回應(yīng),可腦子昏沉沉的完全不聽使喚。
“阿籬,阿籬!”玉河邊,一個(gè)男人正喊她的名字。
那身影看起來有些焦急,聲嘶力竭的呼喊聲竟然帶著懊惱。
甚至那握在護(hù)欄處的手此刻正青筋畢露,還帶著隱約的顫抖。
阿籬是你嗎?你跳河了嗎?秦夜冕不敢相信她會(huì)在情急之下跳河。
剛剛在買花燈的時(shí)候,他見很多人焦急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喊著有鬼什么。
他當(dāng)時(shí)心里一驚,就感覺他們說的鬼是阿籬。
于是往身后不遠(yuǎn)處一看,發(fā)現(xiàn)她真的不見了。于是燈也不要了,就急著去找她。
可玉河邊游玩的人全都受了驚嚇,人擠人亂作一團(tuán)。
他沒辦法以最快的速度在人群里找到她,只能一邊焦急呼喊她的名字,一邊推開人群去尋她。
可是沒用,他的聲音很快被人潮掩蓋,他的腳步也沒辦法前進(jìn)。
直到人潮散去的差不多了,他才終于尋著她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