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只輕輕瞟了一眼什么都沒說,神情冷淡又吝嗇,好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看似縱容實則無視。
籬落心里難受,忍不住顫抖著聲音質問“大人是憐憫阿籬······還是想補償?······亦或者想要買阿籬的身子?”
那晚的事足以說明他對她的態度和想法,所以此刻這些話問出口的時候,一字一句艱難的如同被拋到岸上垂死掙扎的魚兒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難忍的疼痛和悲傷。
少女的質問一出口,秦夜冕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他猜她已經恢復記憶了,心里欣喜的同時又不免惆悵。突然很想解釋,尤其在她滿眼痛苦的情況下。
但最終還是沉默了,因為不知道從何說起,更不知道如何解釋。尤其在他看來她性子剛烈,怕說什么都于事無補。
在男人猶豫的時候,籬落卻將他的表現歸結為默認,心中立刻燃起了熊熊怒火。
“大人真是小看阿籬了,阿籬根本不需要可憐。”說完,她氣得直接將銀票扔在他臉上,然后轉身跑了。
其實籬落是想聽他解釋的,哪怕他說的不是真的,哪怕是敷衍也好,只要他說的他都會信他一次。
否則她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這個錢,看待這個事,感覺腦子很混亂,心里很痛苦。
秦夜冕望著從身上滾到地上的被捏成一團的銀票,還有那氣憤不已跑出去的身影,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他想說他并沒有可憐她的意思,但顯然為時已晚。
“阿籬······。”院子里的蘭馨一見籬落哭著跑出來,忙追上去。
“別去,讓她一個人靜靜。”秦夜冕一聽到她的呼喊,立刻從屋里出來攔住她,“她恢復記憶了!”
“真的?”蘭馨一臉欣喜,但望著公主越跑越遠的身影,又忍不住憂心忡忡道,“阿籬不會有事吧?”
她擔心她的身體會承受不住這樣跌宕起伏的情緒波動,而出現什么意外。
“前廳有花叔在。”
男人的言下之意就是只要阿籬不跑出花花世界就沒什么大礙,蘭馨自然是聽懂了。
尤其花叔的功夫很好,她心里有數,于是立刻接受了他的建議。
“阿籬公子恢復記憶了,這怎么可能?”方便完一直被影扶著躲在外面的花少燁一臉吃驚道,“剛才你們沒回來的時候,他還一個勁問我他是不是失憶了,怎么這快就好了,這也太奇怪了。”
“是啊!剛才她還問我們是不是騙她來著,好像一副不敢確定的模樣。”被男人一提醒,蘭馨也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古怪。
“這事不是你們告訴她的?”秦夜冕以為是花少燁說的。
“我什么都沒說,一個字都沒說。”見師兄在看他,男人一臉委屈道,“我都被折磨成這樣了,你還懷疑我。”
他指了指此刻比乞丐還不如的衣裳,心里氣憤不已。
“真的一個字都沒說?”秦夜冕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什么都沒說,她會只找你一個?”
“那是我和蘭馨說的,當時不知道她在外面。”男人輕輕嘀咕。
“她出去過了?”秦夜冕皺了皺眉頭。
“是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的。”她們一直都在外室,根本沒見她出來。蘭馨現在想來,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肯定又是從窗戶里跑出去的。”花少燁口氣篤定。
“又?”秦夜冕和蘭馨一口同聲問道。
“是啊!她好像從窗戶里偷偷出去很多次了。”男人說著,指了指房屋側邊的窗戶。
“你怎么不告訴我們?”蘭馨一臉氣憤的看著花少燁,恨不得殺了他。
“我也是聽無敵說的。”
花少燁說完,心里腹誹,“而且你對我這么壞,干嘛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