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臉疑惑地到處瞧了一眼。
發現除了他的衣服,自己身上和床鋪上都干干凈凈。
其實籬落不知道她身上之所以干凈是因為男人給她換了,包括床單和被套。
因為那上面的鮮紅血跡實在讓他看不下去,看一次就覺心疼一次,就懊悔一次,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頓。
所以此刻望著她在他胸口指指點點的小手,他的心竟又莫名閃過一絲懊惱。
“無礙,一會兒到地方了再換。阿籬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嗎?”秦夜冕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她,根本顧不上自己。
“沒有啊!”籬落搖了搖頭,然后往窗口一趴,輕聲道,“我一不舒服蘭馨都會給我吃藥的。”
少女醒來后不僅不生氣還能好好說話,這多少讓男人有些欣喜若狂。
只是她好似忘記了之前發生什么的迷茫表情,卻讓他有些始料不及,而這時候提到蘭馨更是讓他心里突生起疑竇來。
尤其那個“您”字一出口,如同霹靂聽在他的耳朵里竟讓他有些難以喘息。
多長時間了,她沒有這樣尊稱過他。如今再次聽到這個疏離的字眼,他的心里竟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痛楚。
“大人,您剛才說我們到哪里了?”趴在窗口的少女滿眼興奮,任由一張桃花般的小臉在窗外的陽光下閃瞎一路眾人。
尤其那三千如瀑青絲在微風下飛揚著,時而飄在臉上時而垂在胸前,如妖精一般愣是在一個個經過的人眼里投下驚為天人的一幕。
但唯有秦夜冕看著難受,阿籬這兩日瘦得厲害,尖尖的宛如巴掌大的小臉已然沒有了初見時的圓潤,如不是此刻正是白日,有那胭脂般的毒物撩撥著怕是讓人不忍多看一眼。
“興城······。”他輕輕回道,然后顫抖著手幫她梳起頭發來。
因為阿籬的美麗在剛睡醒披散著頭發時最為動人。慵懶迷糊加天真無邪的眼睛是那奪人心魂的窗口,半遮半掩如同琵琶半遮面的青絲是她欲拒還迎的嬌羞,讓他一絲一毫都不愿讓別人看了去。
“爺,到地方了。”這時馬車突然停了,窗外立即響起了糖王的聲音。
若是仔細聽,你一定能聽到男人的聲音里那夾雜著不可思議的震驚。
因為通過被風掀起的窗簾,他看到了一女一男的背影。
一個安靜地趴著,一個正為她梳頭。
那背影在此刻嘈雜的環境下竟靜謐的如同一副畫,窗是畫框,人是畫像。在金色的陽光下、路邊的風景里、窗簾的遮擋間、徐徐的微風中,不管是畫面還是倒影,都那么美那么美,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哪怕此刻他瞧不見兩人臉上的表情,卻不妨礙他心里莫名生起的羨慕。
人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的便是此刻這般美好的畫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