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冕、花小魚、花宿命、花熱血、花離歌、花憐嫵、花花、再包括波叔公和才叔公兩位老人一共九人,早已一字排開端坐在大堂的椅子上了。
不,還多了一個人。
這人籬落認得,就是那日來“弄雪”接花花的女弟子。
此時她正站在大堂中央嘴里說著什么,但在見到她從大門外進來后立刻就不說話了。
眼里一閃而過一抹驚愕,臉上更是出現了如同被現場抓住說人壞話時才會有的心虛。
籬落瞧見了,同時也瞧見了她手里抓著的衣服,是昨晚丟失的那大紅色外袍和里衣里褲。
但她什么都沒說,而是一臉神清氣爽地在大家面前做了一個揖,又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然后拿起阿菁為她斟的茶水喝了起來。
那一氣呵成的動作和不亢不卑的態度,倒是令在坐的人不免有些吃驚。
籬落知道他們為何吃驚。
因為屋內的氣氛古怪,而花小魚略帶著鄙夷的眼神也沒有收斂,而她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也感覺得到。
因此猜想女弟子在此之前應該說了她不少“壞話”,于是借著喝茶的功夫,她悄悄打量起在坐的人來。
大人與平日里沒有什么不同,神情冷淡,喝茶的動作也很隨意。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給人一種他在生氣,而且火氣很大的感覺。
至于生誰的氣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今日的坐姿顯得有些不似平常,難得地將一只手擱在了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打著。聲音很輕幾乎聽不出來,但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籬落猜想也許是花憐嫵的舉動激怒了他,畢竟在人眼皮子底下順走了衣服,這該是一件多么打臉的事,尤其還是打了一個自視甚高的男人的臉。
想到這里,她不免為花憐嫵捏了一把冷汗,不知道她在機關算盡的時候可有考慮到男人的感受和自己將來的處境。
于是忍不住轉頭瞧了她一眼,結果兩人的眼神就這樣對上了。
花憐嫵非常自然地朝她頷了頷首,然后露出一個極為和善的笑容。
甚至帶著些楚楚可憐的味道,如圣母坐下被欺凌的白蓮花,怎么看怎么無害。根本讓人無法將此時端莊淑女的她與昨夜妖嬈如蕩婦的她相提并論。
甚至與身旁的花離歌都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一個乖巧一個緊張,一個滿眼天真,一個滿眼詢問,怎么看都是她比離歌姐更信任她的模樣。
看到這些,籬落不禁有些失笑,輕抬了下杯子以示敬意后便轉身將茶杯放到了桌上。
結果卻瞧見花花正用那昏昏欲睡的眼睛半瞇半睜地給了她一個調皮的微笑,然后一臉天真地靠在花宿命身上,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而花宿命則依然一副不問世事賢妻良母的神情,正一下一下摸著花花的頭,倒是看不出多少情緒。
花熱血則一臉若有所思,倒是與此時在場的人都不同。
而兩位老人也各不相同,一位高深莫測,一位吹胡子瞪眼。
就在籬落暗中觀察大家的時候花小魚最先發難了。
“沒想到阿籬姑娘今日居然起的這么早?”男人的聲音很響,也很有氣勢,讓人一聽就能聽出他的話外之音來。
籬落不是笨蛋,自然也聽得出,于是將目光收回后就大膽地看向了男人。
她發現花小魚這人其實是個很沉不住氣的人,同時還是個極難相與且脾氣暴躁之人。
一開口便滿嘴都是火藥味,甚至連語氣都帶著一種“你怎么有臉來吃飯”的味道,讓在坐的人都不免有些尷尬。
籬落不是別人,臉皮也厚,自然知道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于是呵呵一笑道:“小魚將軍有所不知,阿籬今日如此早起自然是有要事稟報。”
“何事?”男人一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