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心存僥幸,以為當年救皓陽的花是憐影采的,如他當時的想法一樣。
所以他截他的話無非是想保全他那僅剩的一點自尊不至于再次受到打擊。
畢竟年紀大了,有些東西真是傷不起,尤其是這種彌足珍的親情。傷在任何一個人心里都會留下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痛,哪怕經歷過白費人送黑發人看起來依然硬朗的他。
“都想起來了。”籬落嘴里應著,抬頭偷瞄了一眼主位上的老人。
發現自花和尚回來之后他的臉色明顯蒼白了很多,甚至連精氣神都沒了,整個人略顯得有些佝僂。尤其眼里的痛心更是一閃而過,連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說真的,籬落不想打擊他,可有些事終歸是要面對的,哪怕難以接受。
“那就說出來吧!”老人似乎看出了她眼里的不忍,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后朝她點了點頭。眼里的鼓勵和信任讓籬落頗為感激,于是開始娓娓道來:
“七年前我會在那顆大樹附近出現是因為兄長認為那里比較安全,所以將我放在那里后就先行去探路了。結果沒待多久便瞧見了大人,后來花憐嫵來了將我趕走,我只好自己去找兄長。”
“你說的兄長是誰?”平清王膝下只有一女,何來兄長之說,這讓波叔公不解。
“焱王殿下,顧炎城。”籬落沒有隱瞞,畢竟這事一查就能查出來,根本瞞不住。
“原來是顧炎城。”老人點了點頭后示意她繼續。“在路過一片草地時我發現了一朵漂亮的花,忙跑去采,結果掉進了沼澤。當時情況危急,好在兄長并未走遠,早已看見我的身影,只是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我掉了進去。你們知道的,那是個吃人的地方,實在難以施救。若不是一只麋鹿及時出現,怕是這世上早就沒有我這個人了·······。”籬落略略講述了一下當時掉入沼澤的過程,然后又回到了正題,“兄長當時很后怕,他沒敢再往前去,帶著我就下山了。那時我手上還拿著那朵花,雖然已經凋謝,但好在還有一株花骨朵掛著甚是好看,舍不得丟掉便帶著一起離開了。”
“那朵花后來如何了?”在籬落停下喝水的時候,韓神醫忍不住問了一句。
心里莫名有些緊張,因為只有他知道那朵花很可能就是后來救下皓陽的那朵。
記得憐影當時一拿到花就送來了豐林郡,所以花家人至今都不知道那花長什么模樣。
“一下山我們就入住了一間客棧,當時我不知道那客棧的名字叫什么,但我知道客棧的屋里有一副畫很特別。畫里畫著一把鉞,我不認的它,當時還是兄長告訴我它的名字,說它是一種兵器。”“那是花落誰家客棧里的畫!”
這是花熱血的聲音,因為花落誰家客棧里的每一幅畫都出自他的手。
“是的,幾日前我想起這事的時候才終于知道自己七年前住的客棧居然是花落誰家,于是我讓阿菁去找了那副畫的房間,發現就離大堂很近的地方。”籬落說著,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后轉身望著秦夜冕道,“大人,你知道我為何讓阿菁去找那個房間嗎?”
男人搖了搖頭,他發現她的眼眶突然紅了,于是忙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安慰。
其實那日在“望月”,整個細節她都說的含糊其辭,他猜到當時一定很兇險,尤其對一個孩子來說。也知道她為何會失去那段記憶,更加知道初來興城時她為何一瞧見花落誰家牌匾會那么害怕的原因。只是當時她不愿細說,他也就沒有勉強,怕問多了她會難受。
“當時在那間客棧里兄長帶我找過掌柜的,他的下巴處有一道很深的刀疤。記得當時我想要一個花盆,可他沒給,就給了我一個很大的瓷碗。那碗與別處的不同,碗里畫著一朵蘭花,碗外畫著一把劍。本來它好好的,只是在栽種花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下使得那碗裂了一個口子,不過